話未說儘,但羅石已然明白,“我知道,投入大牢,不審也不能讓他們死。”參照之前對衛王府人的處置。
羅石:“牛府現在如何?”
李君璞:“裡頭情況不知,我著人將四周圍住。”
羅石估量一番,牛府周邊隻有一群普通衙差,萬一有意外,彈壓不住,“你待會去牛府?”
李君璞:“我得去南衙報信!”萬一哪個將官心憂家眷,臨陣倒戈,後果難以預料。
南衙在長安縣的地界,要穿過朱雀大街,誰都不知道那邊什麼情況,萬年縣衙裡能做到的,隻有李君璞一人。
羅石:“那我派縣丞過去守著。”他是主官,萬年縣衙上下唯一拿得出手的中品官員,必須坐鎮治所,隻能將二把手派過去。
李君璞:“我離開後,縣尊最好讓縣衙其他佐吏帶衙差出去巡街。”
這點人手平亂不可能,但可震懾有心人士。萬年縣地界上的事心中有數,往後朝廷要清算他們也能提供線索。
羅石:“縣衙誰來守?”
李君璞:“靠這群貴眷和他們的家丁護衛,實在不行,縣尊把牢裡的囚犯放出來。”
羅石從沒想過有靠囚犯守家的一天。
李君璞:“女眷裡領頭的白三娘,是梁國公的女兒,是她帶著人衝出來的。”
算起來白秀然要叫皇帝一聲表叔,衛王是她表哥,但從剛才的表現看,選擇哪邊不言而喻。
縣衙的空地上,林婉婉要來清水和金瘡藥,忙前忙後為傷員包紮。
偏廳裡幾位著甲的女人,暫時將甲胄卸下。但都放在不遠處,萬年縣衙暫且安全,但保不住待會發生什麼,有備無患。
裘彥慧撫摸著盔甲冰涼的紋路,“以前夷人攻城時,父兄幾天幾夜不敢合眼不敢卸甲。”
俞麗華笑道:“我頂多能穿甲走動一二。”
裘彥慧:“可你射術好。”
俞麗華:“以前射射鳥雀而已。”
她倆還吹捧起來,實在有些問題裘彥慧作為北衙軍的代表,不好直問,比如俞麗華怎麼看出牛家有問題的。
這間偏廳總共坐了十來個人,全是諸衛軍大將軍的家眷,若是大將軍家赴宴的是晚輩的女兒或兒媳,自動往下順延。
白秀然和祝明月靠之前在牛府內的表現,占了兩個位置。
白秀然:“衛王連縣衙的囚犯都要?”
祝明月:“人手不足,且上下意誌不堅定。”
造反是提著腦袋的事,結果一個個瞻前顧後畏畏縮縮。
白秀然:“親王府內外護衛編製加起來八百餘人。”但以衛王之前的處境,肯定養不起八百人。
祝明月:“在我們身上下了重注,不戰而屈人之兵,他自己的班底在哪兒?”總不能真靠王府護衛和囚犯撐起來。
羅石也沒想過人在衙中坐,禍從天上來,自家縣衙的三瓜兩棗會遭惦記。
白秀然:“刑部大獄裡少說有數千犯人,而刑部尚書是……”
白秀然抬頭見屋內眾人齊齊看著自己。
俞麗華咽咽口水,“刑部尚書不會把犯人放出來吧?”
朝堂上的事她不懂,連刑部尚書姓甚名誰都不清楚。猜剛才白秀然沒說完的話,應該是刑部尚書是誰的人。
白秀然搖頭,“一切都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