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對杜喬道:“玄玉說,如果長安城真亂起來,都去他家躲避。若街麵上走不通,搭梯子從柳家過去。”
待會還要去和柳家人交待一聲,李家畢竟是將門,家丁身手好,武器甲胄齊全,安全性更勝一籌。
潘潛:“長安還會亂下去?”他還想溜之大吉呢。
祝明月:“說不準。”楊胤牛彬的動態尚未可知。
祝明月盯著潘潛的臉,高聲衝著門口道:“孟二,拿身你的衣裳,再找把刮刀來。”
轉而對潘潛交待道:“胡子刮了,換上孟二的衣裳,你就是我家的車夫潘二。若有外人來,躲到倒座房裡去。”
潘潛也是能屈能伸的,祝明月看杜喬麵子以及之前寫稿的交情,才保他一次,“某明白。”
祝明月站起身,“我去柳家一趟。”
杜喬:“我陪你過去,”複又交待潘潛,“蘊華,好生在東院待著,多乾活少說話。”
祝明月和趙瓔珞都不是能忍氣的,一言不合把人趕出去怎麼辦?
看人下菜碟這種事,潘潛做慣的,“長林放心。”
林婉婉格外交待一句,“若昭這幾日在家看書,不用去醫館。”思量其他幾個徒弟家怎麼通知。
杜喬:“嗯。”
祝明月和杜喬離開,趙瓔珞摸摸身後的鞭子,威脅道:“彆動歪心思,我的鞭子可不認人。”
再把威風凜凜的黑犬牽過來,“發財,看住他。”
林婉婉心底默默歎息一聲,去準備各種應急包。醫藥、食水、錢帛……真到萬不得已,隻能跑路。
段曉棠和她們不在一處,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段曉棠在東萊全然不知長安的風雨,正和莊旭盯著食水籌備,天大地大,後勤最大。
莊旭甚至還有閒情問:“高句麗的野山參好挖麼?”
段曉棠:“沒挖過,聽說挖之前要在參葉上係紅繩,防止成精跑掉。”
莊旭盤算一圈庫存,有紅布沒紅繩,要不等渡海登陸後再淘換淘換。
陳彥方忽然過來,“段校尉莊校尉,世子急召你們過去議事。”
以吳越的烏龜性子,能用一個“急”字,可見是真急。
兩人疾步去往帥帳。
人陸陸續續到齊,除吳越外,就是兩衛中郎將和左廂軍三人團夥,心腹、乾將全齊了。
吳越不多賣關子,“我與父王約莫五日一通信。”
照長安與東萊的距離,也就是說隔幾百裡就有河間王府的護衛經過,比不上朝廷的八百裡加急,但已是尋常人不敢想的。
段曉棠也蹭這趟“王府快遞”,往家裡報平安。
吳越繼續說道:“護衛行到黎陽附近,聽聞楚國公傳檄四方,言榮國公憂失期獲罪而造反。”
帳內諸人齊齊為之一振,楚國公說榮國公造反。
段曉棠忍不住抖個機靈,“榮國公知道自己反了麼?”
範成明接話,“應該不知道。”剛剛還和孫安世去港口查看船隻情況。
外頭人不知道期限,他們還不清楚麼,現在啟航,哪怕海上漂個三五天,也不可能失期。
呂元正忽的往外掀開帳簾,遙望江南大營方向,隻見茫茫人頭,轉而對段曉棠道:“段校尉,借你望遠鏡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