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以吳嶺父子倆的性情,更看重結果,而非探究旁人艱難的心路曆程。
但中間到底夾了一個懷孕的牛韶容,有些事還是問清楚好。
遼東是事件發生地,總比大軍回長安再一個個旁敲側擊來得好。
範成明去找禦營周邊的南衙子弟,專挑不顯眼的小紈絝。
受重用的,說不定會被上頭特意交待一番。
問了一圈,沒有其他內情,左神武軍殘了一半,左屯衛真的反了,牛家人也跑了。
範成明倒不懷疑,有人借此拉河間王府下水,吳越親率大軍上戰場平叛,立場還不夠鮮明?
至於吳嶺,更不用懷疑。
晚些時候,孫安世拖著雙腳回來。
範成明湊過去,“怎麼樣?”
孫安世搖搖頭,“母子俱失蹤!”是死是活不知曉。
至於找人,大海撈針,孫安世沒那個能耐。
不出範成明預料,聯軍已然會合。
人馬一多,不再像之前一般合營。不過安全起見,並沒有分開行走。
現在周邊就他們一支平叛軍隊,紮進叛軍的汪洋大海裡,保存己身最重要。
兩邊配合出擊,一個往東一個向西,互相支援。
之前離得遠不親近,吳越又不是熱絡性子,反倒讓孫文宴摸不清他的底細。
但一路下來,他倆同食同行,隻差同宿。
二人既要合作亦要防備警戒,或者說給外人作出防備的模樣。
接觸久了,窗戶紙也就破了。
吳越的底細被孫文宴摸得差不多,論行軍布陣都隻是平平。
一路上孫文宴提出的行軍安排,隻要呂元正沒有意見,他就同意。
反之亦然。
孫文宴原先還奇怪,一萬人為何要從兩衛拚湊,現在琢磨過來。
因為吳越用兩個中郎將互相製衡,現在俞懷光離開。國公和嗣王身份相當,就用呂元正和自己互相查漏補缺。
彆人統的是兵,而吳越統的是人。
這種方式好處是,隻要吳嶺給兒子調教好人手,保底不難。
缺點也明顯,信錯人代價極大。
兩邊剛一彙合,收到各方消息,吳越亦不避諱,麵無表情直接宣布,“左屯衛在涿郡附近反了,牛家攜三千兵丁和楊家子弟心腹南逃,現在應該快與楊胤彙合了。”最後一句是猜測。
“衛王、楊胤和牛家在長安聯合作亂,叛亂已被父王平息。現已命左武衛出關支援洛陽。”
這兩條是南衙,或者說事關河間王府的家事,孫文宴並不多言。
這樁婚姻的本質,南衙人都清楚,隻是沒想到牛家和左屯衛竟走到這一步。
吳越接著說道:“我在齊地收集一批糧草,明日約能送到,夠大軍五日所需。”
楊胤叛亂的消息,齊地周邊都已知曉。吳越軟硬兼施逼迫周邊幾座城池大戶獻糧,補充軍糧。
現在手上加起來,大約有八九日糧食。
但這僅能解燃眉之急,他們可不隻當下這兩萬人,後麵還有江南大營的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