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妙真不常出門,孫娥英在外卻是有交際的。
孫家是官吏,但論祖上跟腳,也是豪強。
在這片盛產豪傑的地界上住久了,孫娥英哪能不知道秦景會怎麼做。
鄭重地點點頭,“上回姑姑派人回來,有些人也知道的。”
葛寅:“他們沒有大張旗鼓,知道的都是親近朋友,我會囑咐。”
另外交待一件事,“你常去的道觀,請個道士回來,近來莊子上不接待外客。”
孫娥英不解,“請道士作甚?”不年不節不作法。
葛寅:“我學道。”
葛寅交遊廣闊,莊子上人員往來頻繁,一時閉門謝客,必然引人懷疑。
托病不吉利,忽然就想到白湛的老爹白雋向道,由頭說來就來。
孫娥英情知葛寅借修道躲人,玩笑道:“你能修出個什麼道道來?”
葛寅:“長生不老道。”
孫娥英盤算最近來莊子裡的人,都是熟人,難不成誰背地裡犯了事,葛寅要躲嫌。
“莊子裡難不成有什麼不乾淨的?”
葛寅牽著孫娥英到莊子裡一處偏僻地方,將玉米指給她看,說清楚重要性。
孫娥英吃過煮玉米,隻覺得味道甚好,其他並不多在意。
聽到葛寅估算產量,不由得瞪大眼睛。說到底豪強的根基在土地,地裡出產的糧食越多,好處越多。
葛寅:“你那傻弟弟,和我一起蹲田坎邊,一點沒看出來。”
孫娥英猛捶葛寅胸膛一記,笑道:“他傻你不傻就行了!”
段曉棠在田莊上狠忙兩天,將地裡的玉米收回來,堆在一處新院子裡曬乾脫粒,單獨入倉。
好不容易歇下來,提腳去木工院子隔壁,裡頭放了幾台織機。
屋簷下堆的都是從恒榮祥送來的,各種染好色的羊毛羊絨。
女工們坐在旁邊,小心將毛紡成細線,要求比毛線更高。
所有紡好的細線,會按照一定規律,纏繞到織機上進行紡織。
劉梅花早忘了他們經曆過多少次試驗,純羊毛、摻雜蠶絲麻線……想到浪費的那些材料,頭皮都在發麻,幸而如今小有進度。
經緯之間,梭子一穿一梭,一種新的布料——呢絨,正在成型。
段曉棠手指撫上旁邊已經紡織成型的布料,比以往的觸感更薄一些。
“一匹布需要織多久?”
劉梅花:“一匹四丈,全職紡布需一月,若是在家中紡織,兩到三個月。”
段曉棠:“能做多少衣裳?”
劉梅花:“大約兩件成年男子外袍。”
半個月一件呢子大衣,段曉棠實在不敢苟同,“同周師傅他們多溝通下,提高效率。”
劉梅花恭順地應道:“是。”
第一個穿上呢子大衣的人,肯定是徐昭然,這個看臉的社會。
真被凍過的人才知道,要風度沒溫度,還是裹緊我的棉大衣。
想到地裡看起來短短的棉球,棉大衣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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