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這裡還沒完,顧盼兒考慮各種情況,找來兩個小丫鬟,確認她們不可能有親緣關係,各讓兩人在清水中刺一滴血。
從匣子中取出三塊飴糖來,分出兩塊放到丫鬟手裡,“拿去甜甜嘴。”讓她們出去。
林婉婉說血的主要成分是水,但顧盼兒堅持認為血乃人之精,放血總歸於身體有礙,一塊飴糖含在嘴裡,甜味在口中彌漫。
顧盼兒眼睛不錯落地盯著碗中兩滴血,不知過了多久,漸漸融合在一起。燭火映照下臉上的笑容竟有些癲狂,心終於落下來。
無辜受牽連的雞落入顧家眾人的口中,連顧小玉都分得一絲雞肉吃。
柳月娥見孫子食欲一般,問道:“下午給小玉吃什麼了?”
顧盼兒:“在店裡吃了點豬油渣。”
柳月娥嗔怪道:“他才多大,能吃那些東西嗎!”
顧盼兒摸摸兒子光溜溜的小腦瓜,“小玉喜歡。”
顧小玉學舌道:“喜歡。”
柳月娥給孫子碗裡夾了一塊雞肉,“再吃一塊。”
顧盼兒問道:“父親,今日有文城的消息麼?”
顧嘉良:“河間王世子遞奏折參楊開宇,”停頓一會,“的兄弟。”
吳越現在進軍不得,停駐行營有的是時間和楊家慢慢磨。
駙馬和公主的兒子他不碰,楊家這一支,照著族譜有實職的一個一個參,大有把他們全家都趕回家吃自己,不,養望的架勢。
吳越起頭,底下的小官有樣學樣。畢竟吳嶺放出話來,他不成器的兒子年輕氣盛。
這場皇親國戚之間的爭鬥,看得無關人士熱血沸騰。但裹挾在其中的,隻覺得狂風驟雨,一不小心就會將自己撕得粉碎。
吃完夕食,顧盼兒將兒子抱回屋洗漱,顧小玉脫得光溜溜坐在盆中,兩隻手隻顧著撲騰水花。
顧盼兒打量兒子,手腳俱全,兩個眼睛一個嘴巴,平平無奇,很是滿意。
林婉婉覺得祝明月一離開,天都是灰的。以前她除了坐堂,餘下的全是空閒,該吃吃該喝喝。
現在所有事務一肩挑,商務上戚蘭娘可以幫忙,但有些事替代不了,林婉婉苦不堪言,比如一些宴請。
陳靈芝這時候才知道祝明月離開長安,“祝姐姐去哪兒了?”
林婉婉:“外地有些產業需要處置。”去前線還是有些聳人聽聞。
靳梅英收到武俊江的平安信,僅僅隻是報平安,順便叮囑她在長安不要妄動。
知夫莫若婦,靳梅英暗自腹誹,該不會行軍打仗也腦子一熱吧!
靳梅英擔憂道:“馬上快入夏,也不知多久能收到夏衣?”
離入夏還早,但總擔憂到時沒有合用的。
林婉婉估摸時間,“大半個月吧!”風餐露宿大半個月,祝明月能受得了麼?
林婉婉卻猜錯了,先受不了的是趙瓔珞。
她們在車廂裡悶了好些天,連潼關都走沒出去。
趙瓔珞捂住額頭,表情有些難受,“明月,要不要出去透口氣?”
祝明月還待得住,“你去吧!”
趙瓔珞從座位上撈起一頂僅遮到脖子的帷帽戴在頭上,馬車稍頓跳下車,解下後頭套著的馬匹,翻身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