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瓔珞和祝明月的車廂被保護在車隊最中間,騎馬往前走一段,祝三齊坐在頭幾輛車上,百無聊賴地把玩鞭子。
趙瓔珞問道:“還有多遠到夜宿的地方?”
祝三齊:“王哥剛才說還有十裡。”
趙瓔珞:“記得提前派人去客舍定房,最好包下來。”
吏部的隊伍太龐大,一般的官驛都住不下,他們隻能入住旁邊的客舍。
祝明月不缺錢帛,自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祝三齊:“高哥已經吩咐人去辦了。”
以前聽婁稟等人說起走商的經曆,可謂風餐露宿。他們這一路走的都是熟道,做派與之相比堪稱“驕奢淫逸”。
有錢的前提下,祝明月真的不想受一點罪。
祝三齊並不知道祝明月為何一反常態去文城,隻隱約知道段曉棠在前線辦了點出格事。
終於到華陰境內,祝明月無法去追溯範成明的“英姿”,隻是鬆了口氣,快出關了。
這已經是大吳基礎建設最完備的區域,但問起祝明月的感受,隻有兩個字——艱辛。
衣食住行,前兩項靠自力更生,後兩項全靠運氣。
祝明月發誓下次出遠門,若隻有寶馬香車她也絕對不乾,太受罪了。
祝明月踏入客舍的第一步,心裡下了評語,勉強過得去。吩咐道:“高管事,麻煩你安置下其他人。”
高德生:“是。”
他們一行五十餘人,三十餘輛車,住下一間客舍綽綽有餘,人馬車廂安置絕對是個大問題。
高德生招呼幾個店鋪抽調的夥計,“看著點你們的東西。”
祝三齊倒能歇一口氣,這時節恒榮祥是淡季,隻有備貨的份。除了少數時興的小娘子,外搭一件花裡胡哨的針織衫,沒人穿毛衣。
反季銷售,在大部分有今天沒明天的大吳人眼中,隻是空想。
許多人天氣剛轉暖,便將厚衣裳送進當鋪換錢帛,等到冬日再贖出來。
所以祝三齊這趟出來,並非為了生意,而是作為“自己人”,替祝明月辦事。
趙瓔珞安頓完行李,坐在廳堂內,和小二囑咐好晚間的菜色,有葷有素沒酒。
轉頭問道:“明月,你吃什麼?”
祝明月搖搖頭,“沒胃口,吃麵包就點客舍裡的素湯就行。”
幸好天氣不大熱,食物還能保存一些時間。真到了夏天,才是坐蠟。
趙瓔珞通過廳堂門窗的縫隙,觀察對麵的官驛,手上掰塊麵包沾點菜湯塞進嘴裡,邊吃邊念叨,“他們的隊伍,還沒整理好!”
祝明月:“魚龍混雜啊!”
做官是好事,但被強逼著做官就不一定了。
各個候補官員少有獨身上任的,少的帶一二童仆,多的牽家帶口。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你攔不住女眷哭啊!
吏部著急忙慌“捉”人,每個人的情況都複雜,唯一簡單的就是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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