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鬆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緒,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老實說,若非杜鬆身上背著“政治”任務,韓騰是一點都不想搭理他,頂多嘴上勉勵兩句,鼓勵他在左驍衛好好乾,圖個好聚好散,實惠那是一點沒有。
但杜鬆帶一大票將官出去開辟的右武衛分號,替吳嶺收攏左驍衛,就不得不顧念香火情。
莊旭按照事先商量出的大致份額,將各類能挪出來的物資,一一記錄在冊,“杜將軍,你看看。”
薄薄兩頁紙,就是右武衛分給杜鬆的“家當”。
孟章也不避嫌,側頭看起來,一行行琢磨起其中的份量。
杜鬆仔細看了一會,沉聲道:“我去看過左驍衛的賬冊和庫房,軍械儲備幾乎見底,隻有最基礎的。”原先的東西,大多丟在了遼東。
糧草不必憂心,好歹掛了南衙的名號,沒人敢克扣。
杜鬆將“潛規則”運用的爐火純青,小道消息一放出去,立刻打著走動的旗號去了左驍衛一趟,粗略地摸一回底。
左驍衛將官這次認了,以後在他麵前也挺不起腰杆,裡頭都是人情世故。
換做段曉棠,正式調令沒下來之前,頂多暗地裡行事,絕不會明麵上招搖。
呂元正:“右武衛軍械都是上了冊的。”進出都有記錄,哪怕在諸衛之間的騰挪,細說起來也不合規矩。
杜鬆當然不敢打在冊軍械的主意,但又不是沒有平替,“當初在絳州時,戰場上撿了不少物什。我說的沒錯吧,莊長史?”
繳獲當然包括軍械物資,這些東西性質特殊,不可能流到市麵上。
一部分折給地方郡兵,成色實在差的就地銷毀,大部分成為兩衛的戰利品,直接被送回大營。
這些東西,可不在南衙明麵的賬冊上,屬於各衛的小金庫。
杜鬆上回去探底,原本屬於左驍衛的小金庫,隨著大部分將官在遼東折損,神奇地消失了。隻能等他正式上任後,再慢慢尋訪。
韓騰拍板,“絳州帶回來的軍械,你拿一成。”設定前置條件,隻有從絳州帶回來的東西,不包括總數。
杜鬆正欲反駁,他在絳州出過血流過汗,名義上的右武衛最高領導者,怎麼能隻拿一成……
韓騰不顧當事人意見,“範二借你用兩天。”
不要隻想著薅右武衛的羊毛,也要想想開發左驍衛的潛力。就他們的熊樣,近兩年劃撥的軍械,估計都沒領全過。
軍器監才是大財主,庫房裡如山如海的刀槍箭支,就是拿不出來。
旁聽的範成明被迫接受自己的命運,“末將領命。”
杜鬆勉強同意,“嗯。”
韓騰另外指出一條明路,“茂公,你是右武衛出去的人,自然要與你做臉,但也不能忘了王爺那兒啊!”
從吳嶺那兒討點補貼,還能表達另類的支持。
杜鬆應道:“謝大將軍指點。”
彆以為元宏大是好架空的,好歹是執掌並州大營的主帥,見識人脈都不缺,隻是剛巧栽了一個大跟頭,被煞了一回威風。
南衙諸衛卡資曆的從三品將軍有的是,杜鬆隻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