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鳴:“那我們過去找他。”
身後一幫國子監出品的街溜子應聲跟上。
李弘安采著鮮花,立刻拔腿去找父母。
柳三郎認命跟上,人海茫茫,一時不知道勝業坊的大部隊在哪兒。
但李弘安不知從哪個人群縫隙中,看見了王寶瓊的身影,直奔過去。
一隻手舉著剛摘下來的金菊,獻寶似的舉到王寶瓊跟前,另一隻手著急忙慌地摸著自己的頭頂,並盯著王寶瓊的頭發看。
林婉婉笑道:“他想為你簪花?”
王寶瓊:“哪有簪菊花的。”
長安女子簪花多用牡丹芍藥,金菊和她今日的衣裳發髻都不搭。
倒不是忌諱菊花有祭品之意,長安的菊花沒有這一用途,反而象征長壽。
王寶瓊低下身,以商量的口吻問道:“娘的頭發今天簪不了,給爹好不好?”
李弘安沒有表示反對。
王寶瓊從兒子手裡,將沒有被糟蹋透頂的菊花抽出來,斜插到李君璠耳後,問道:“好不好看?”
李弘安:“啊!”說完拔腿便跑,小孩子未必懂什麼是對稱美,隻覺得哪裡差一點。
李君璠連忙將人捉回來,“彆去,一朵就夠了!”
李弘安這個年紀去摘花,旁人不會多說什麼,但罪證明晃晃掛在耳邊,旁人隻會指點“不懂事”的大人。
兒子的孝心他認了,雖然是王寶瓊看不上才漏他手裡,但最好彆來下一回。
杜若昭在一旁逗道:“安兒,我們去那邊看粉色的菊花,好不好?”
李弘安猛地一跺腳,拉上王寶瓊的手就往那邊拽。
王寶瓊“順從”道:“看可以,彆再摘了!”
其他人紛紛跟上,原地隻剩兩人。
李君璠就著耳朵上一朵“孝心”具象化的金菊,說道:“左驍衛的人選定了一個。”
段曉棠暗道杜鬆做事雷厲風行,好奇道:“誰?”
李君璠言簡意賅道:“監門衛的。”沒展開說,代表這個人段曉棠不認識。
左驍衛有不少缺額,杜鬆不能一氣全填滿了,得給元宏大留出一點操作的空間,萬一他從並州大營帶回了人呢,萬一以後本衛有人升遷呢……各方麵都要考量到。
從其他衛挖人容易產生矛盾,當初範成達將竇鴻雲引入左武衛,南衙裡頭打了不少官司。
招新,杜鬆來不及一個個排查底細。
宮中四衛是最有效的補充渠道之一。
如外人猜測一般,右武衛和左驍衛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但右武衛不可能乾涉左驍衛內部人事任命,杜鬆也不允許。
他若是個脾氣軟立不起來的,吳嶺不可能把人推出來。
李君璠繼續道:“我們都以為會是於備身拔得頭籌。”結果石沉大海,沒得消息。
李君璠那日沒有去左驍衛,但對裡頭發生的故事知道的不少。
段曉棠人之常情地問道:“監門衛那位走的誰的路子?”
李君璠:“說來也簡單,和孟將軍喝了一場酒,請四表哥和薛八當陪客,杜將軍考校了一番兵法武藝,事情就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