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意走在營地裡,入目所及是被郡兵嚴密看押的人犯。
人數近千人,有的是彌勒教徒,有的是“謀反”的刁民亂賊。
殷博瀚嚴密把控他們的消息渠道,不得與長安通信。
龔瑞悄聲道:“殷相公如此心急,看來長安有了變故。”
石任:“右武衛?”
龔瑞:“不清楚。”
右武衛的身份,實在不知能從何處入手,一不小心引發皇帝的疑心病,把自己拖下水。
諸多官員和囚犯,自然要有人護送。
幾支郡兵損失慘重,算下來竟是扶風郡兵留存的實力最強,護送的任務自然落在他們頭上。
龔瑞看見來來往往的郡兵,幽幽道:“殷相公至今不知,那夜差點被他推出去砍了的小將官,是扶風果毅都尉的小舅子。”
封文斌和邊飛宇關係沒瞞過人,殷博瀚媚上蔑下,或許知道,隻是不在意,所以不曾有任何安撫之舉。
石任:“找個機會,見一見。”
自從啟程後,邊飛宇一直綴在隊伍末尾,沒有一點關係戶的光鮮。
此去長安,一是軍務,二來他在長安有一個遠房堂伯,全當去探親了。
封文斌叮囑道:“近來莫去中軍晃蕩。”殷博瀚的表現不大對勁。
邊飛宇將自己的小命看得重,連連點頭道:“我知道的,姐夫。”
封文斌沒有神通廣大的消息網,不知長安的壞消息,不清楚該如何應對。
他此行不是單純的護送,扶風郡兵和陳倉有香火情,他早受了陳倉頭麵人物的托請,長安的消息攔不住,但隔絕身後陳倉的動靜。
於公於私都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封文斌先前不知為何有如此不合理的要求,但剛踏進長安城時就明白了——陳倉百姓披麻戴孝來長安喊冤了。
比他們早到一日,故意卡殷博瀚脖子,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更有趣的是,右武衛將在明日班師,正逢大朝會。
如此喜聞樂見之事,誰能錯過,連慣來抱病逃避大朝會的閒散人士,都特地起了個大早來看熱鬨。
讓負責維持朝會秩序的禦史費了好大功夫調整位次。
今日興許能見識到一位宰執,一位文豪的隕落。
百姓披麻戴孝叩閽喊冤,誰攤上都夠喝一壺的。
殷博瀚昨日歸家,讓家人將長安近日的消息都學一遍,知曉有人故意將事情鬨大針對自己。
具體是何人不知,但右武衛肯定反水了,他就知道那兩個年輕人不落教。
更令人心驚的是,往常來往的南方官員,在此事上大多保持沉默,到底誰說動了他們,許出何種利益?
朝會當日最辛苦的是段曉棠和範成明,一大早候在城門門口,待門開立刻奔入城。
偏偏朱雀大街不許疾馳,他倆懸著心趕到皇城門口,差點出師未捷,先因為朝會遲到挨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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