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恍然大悟。
“長生圖?”她斟酌著這幾個字。
“嗬嗬。”對方心情像是甚好,“有半分退讓之意,這局便不成了。本宮知曉,隻有你,才能下出這方殘局。”
夜來蹙眉,倒也不知是褒是貶。
“長生圖,長生劫。試問海隅蒼生,誰不想長生不老呢?”他歎了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看著窗外。
隆冬已至,百草凋零。
夜來隻是看著他,卻不做聲。
“哦,本宮忘了,你不想。”他笑了笑,將身上的雪狐貂緊了緊,走到案前。
夜來不置可否。
她是不想。
案前還堆著厚厚一疊公文。他這父皇,真是物儘其用。除了大權,什麼繁雜的事務都交給他來處理。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明日還要上朝。”身後的女子淡淡地說道。
“你看。”對方不回話,從櫃中取出一方錦盒。
盒子裡赫然是一枚剔透的佛珠。
“這是”夜來瞳孔震了震。
大光寶珠!
“本宮想著,橫豎你也要擔著這罪名,不如提前收著,以防夜長夢多。”謝景之將盒子收了起來,頗為滿意地看著她麵上那驚訝之色。
“你可真是高看我。”她哼笑了一聲。
這人真是物儘其用。
“同你說笑的。我向慧真大師借來賞玩幾日罷了。這種舉國之寶,我可不敢占為己有。”
他長睫落下,遮住了眼中神色。
那是孩童般得逞的笑意。
“那妙法寺那個?”
“假的。”
夜來點點頭。
是她多慮了,原來對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虧她還一連七日守在那寶殿之上,也因她信守諾言,一連拜了七日的佛。
她曾發願,此生進廟燒香,遇佛拜佛。
也非她不願拜,隻是總覺罪孽之身,擾了佛門清幽。
現在看來,就是眼前之人惱她一意孤行,違抗命令,於是同她置氣罷了。
“不過此番還須勞你走一遭。”謝景之突然說道。
“我知曉。”她亦想將知道究竟是誰要陷害她,定然要將對方捉回來。
“近日扶桑亦有來使參學,妙法寺又要熱鬨了。”他揉了揉額角,近日要務頗多,這倒並非誆她。“十月初十,慧海大師講學,屆時佛珠將置於蓮華塔,以供來使賞鑒。”
“嗯。”她應下。
也就是說,對方最方便動手的時機,將會是十月初十麼?那距此也不過幾天,要早做準備。
他二人之間,自不必多說。
“對了,聽說你捉了條‘大魚’。”謝景之笑了笑。他自然知道這“大魚”已歸海,此時提起,不過有意要作弄她罷了。
“你說三日趕回來。”夜來點了點頭,倒是坦蕩,“路上出了點意外,讓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