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此刻,那玉池邊上的綠衣少女卻無暇顧及。
她隻覺得腦中昏昏沉沉,下腹一陣大過一陣的燥熱在提醒她——
她的身子不太對勁。
愈是運功,那四肢便愈發軟麻無力。
她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隻有那冰冷的玉石地板能稍微緩解這躁鬱之氣。
在她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眼前竟閃過一片明黃色的衣角。
會是誰呢?
她怔怔地想道。
……
“拂硯!”她拉住少年的衣袖。
少年將筆擱在了筆架,這才不至於讓墨痕染在對方裙擺上。
“什麼事?”少年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板著個臉,回頭望她。
“綠兒以後,要做你的新娘子!”
少年腳下一個踉蹌。
“什麼?!”
饒是他再如何強裝老練,也再難藏住臉上那抹酡紅。
“綠兒以後,要做拂硯的新娘子!”
她以為對方沒有聽清,於是拽著他的耳朵,又大喊了一遍。
“誒呀——”少年著急忙慌地將她的嘴捂住。
“你小點聲!給人聽了去!”
一雙黝黑濕潤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卻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
“綠酎,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話?!”
少年緩了緩神,這才一本正經地問道。
“綠兒聽靈風哥哥說的!”她嘿嘿一笑,“靈風哥哥犯瘋病了,在對著外麵的老槐樹說——”
“咳咳……”她清了清喉嚨,學著靈風的樣子正色道,“小雨,我心悅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的新娘子……”
“雨妹,我…我注意你很久了……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吧!”
“還有還有……”
她手舞足蹈,講得眉飛色舞,愈發興奮起來。
“等等等等——”少年麵色古怪,一把將她的小手按住。
“你說……這都是靈風哥說的?”
“嗯嗯!”她點頭如搗蒜,“綠兒親眼所見,真真兒的!”
少年撐著額頭,有些無奈。
“咱們倆會不會被靈風哥滅口啊……”
“你說什麼?”少女有些懵懵懂懂地仰頭問道。
——真是可惡,才過了半年,拂硯這小子竟然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了……
那她豈不是成四個人之中最矮的了!
一想到姑娘也許會因為覺得她矮,就不肯差使她,她就心有戚戚然。
“我說,綠酎,這件事,你可不能講給彆人聽了!”
少年將手背了過去,嚴肅地說道。
“為什麼?!”
“因為……因為……”
“因為?”她緩緩逼近,揚起手中的短劍,狀似威脅。
“因為這是我倆的秘密!”少年急中生智,遂脫口而出。
“秘密……什麼是秘密?”
“就是……就是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彆人不可以知道的事情!”少年指了指嘴巴,“要守口如瓶!知道嗎?”
“哦……”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拂硯是答應綠兒做拂硯的新娘子了?”
“你快——”
少年趕忙將她的嘴按住,可惜為時已晚——
一人腳步輕盈,踏門而入。
“什麼什麼?綠兒要做拂硯的新娘子?!”
一身鵝黃的少女闖了進來,該聽到的沒聽,不該聽的倒是給她聽了個一字不差。
“不是不是——”少年苦著臉擺手。
“夢雨姐!你來啦!你知道嗎,綠兒今……唔唔唔唔——”
少年剛放下去的手立即回到她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