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頭,任憑變故連連,那阿秀卻麵不改色,也不管南宮孤舟如何擋下她千萬鋒芒,隻全神貫注地盯著那白頭翁身上一臂,這銀針飛射而出,卻皆是與對方獨臂為難。以她一人,卻能令這南宮孤舟與白頭翁兩人為之掣肘。這女子也不過三四十歲,能有這等修為,倒真是實力莫測。
“行了!”隻聽那老太婆忽然敲了敲杖子,那抬轎子的四個猛漢卻肩膀一墜,麵上痛苦不已,“丟人現眼的東西!”
隨著她這一敲,那絳衣女子麵上一黯。話音方落,那數百根銀針卻又像是活物一般,沿著來路返回。
如此光景,卻是令在場之人無不驚歎,都道這老太太竟有如此神功,能令利器折返,還分毫不差。可隨著旭日東升,細看之下,卻紛紛明白過來——原來這銀針皆在尾後穿著細絲,那阿秀手中纏著千萬細絲,隻消指間發力,便可將這數道銀針飛矢一一收回。隻這繡花針本就細小,那纏繞的絲線卻也如同牛毫。若不仔細觀察,確是難以分辨。
這等手法有心之人此時卻忽然想起那黛州之事,頓時恍然大悟道
“梅晏清!這可不就是那風門門主的絲陣?!”
“是啊你這麼一說,還真像!”這說話之人卻是姍姍來遲的同德鏢局總鏢頭洪振峰。隻說他一介武夫,雖然沒什麼好記性,可這修羅絲陣,他卻曆曆在目。當日隨南宮孤舟一道平鎮南之亂,他可是親眼所見,又因此折了諸多弟兄,自然最有話語權。眾人一見他點頭,紛紛壯起膽子,站出來指責道
“說!你們與那魔宮什麼乾係?”
此時他們也拎明白這其中是非了。哪管這老太婆究竟是何方神聖,單這“與魔宮為伍”一條,便足以令其理虧失勢。畢竟魔宮濫殺無辜,滅絕人性,向來為正道不齒。此番見著這阿秀,出手便是那魔宮門主的功夫,自然要質問一二。
隻見那阿秀蹙了蹙眉,像是不知這群人為何而發難。隻那老太婆冷哼一聲,嗬斥道
“什麼魔宮?沒聽說過!”
她話鋒一轉,當即怒喝“南宮小兒,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南宮孤舟向後看去,隻見眾人卻皆是義憤填膺,目露凶光。他隻得拱手道“諸位且慢,這其中,想來是有什麼誤會。”
那白頭翁還在一旁氣喘不已,這南宮孤舟卻還能對老太婆禮遇有加,眾人登時不滿道“南宮莊主,我等在此,您有什麼道理懼怕於她?”
“是啊!莊主大人,若當真是魔宮孽黨,我們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將其擒獲。您何以卑恭至此?!”
“難道莊主是忌憚令千金的去向,故而不敢與之為敵?”有人登時狐疑道。
“莊主乃是當世大英雄!豈會為了一己之私俯首為奴?莊主定然是有他的打算!”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起來,眼看著爭論無果,卻紛紛將目光投向那南宮孤舟。
但見南宮孤舟隻冷眼注視著他們,卻將他們看了個心虛不已——也不曉得是這老太婆多番為難還是怎的,讓他們不知從何而來一股底氣,竟覺得這位莊主大人是好相與的
他是南宮孤舟,豈容旁人置喙?
“莊主大人,莫要理會他們夫人還在這兒呢。”那北枝老人此時適時上前提醒,南宮孤舟收回目光,衝著轎子拱手朗聲道,“宋夫人,方才多有得罪。是晚輩招待不周,晚輩在此替他們向您賠不是了。”
此番前來,可不是專程受這群小輩指責的!她老眉一橫,冷言冷語道“南宮小兒,話已至此,你還沒聽懂麼?你害死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不夠,還要將她的親骨肉也一並除了去?!”
南宮孤舟會意,當即俯身長揖。
“夫人明鑒,令徒並未亡故,隻是不知去向,這麼多年來,晚輩亦在苦苦尋找。而這逆女”他轉頭看了看那青衣男子臂上伏著的少女,接著道,“她傷我門人,燒我劍閣。與魔宮為伍,自甘墮落。今日即便不將她就地正法,也要廢去她這身功夫,叫她勿要再為禍人間。”
“哼哼哼。”那宋夫人忽然怪笑不止,“不知去向?可老身怎麼聽說是你將她逼死了?”
“南宮小兒,老身隻這兩個徒弟,其中之一進了你這問劍山莊,便在沒出來過。你倒是說說看,這樁事老身是該信那旁人,還是該信你?”
宋老太太亦是知道這其中利害,今日並非為她而來,卻讓她正好瞧見與那逆徒近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龐。她已是耄耋之年,膝下無子,這身旁阿秀卻承祖訓,不可嫁人生子。再看到昔日徒兒神似之人,難免觸景生情,心中戚戚。又聽了這南宮小兒與她爭辯再三,她方才確信,此女正是她那逆徒之女。可她出身於名門正派,此時斷然不可逼他放人。隻怪這不成器的徒弟,生了個不成器的丫頭,竟與那魔宮四處作亂,倒是叫她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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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看著那丫頭麵無血色,卻不知還剩幾口氣在。
“老夫人說得不錯,她確是入我問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