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魂術?”趙青木愣了愣,未曾想明白其中關節,隻是見這阿秀如此從容,她卻心生狐疑。
阿秀頷首道“是。此時他已然入夢,若是能自個兒勘破夢境,那便性命無虞,否則,就隻等身體衰竭,或是那妖女願意放他一馬。”
趙青木一聽對方所言,登時急聲問道“這那你緣何一點兒也不見焦急?”
“急也無用。為今之計,隻能等。”阿秀搖頭,顯然不願多言。實則方才開始她便有些出神,眼見著那宋夫人與錦瑟相爭,卻不插手,像是心不在焉。
趙青木若有所悟地看向周圍,原來不知何時,庭上所餘之人皆是功力深厚者,那僥幸苟活卻稍顯年輕的賓客皆已倒地不起。但見那石家大少爺,此時已然滿麵笑意,抱著那凳子腿親昵不已。
“你說他們皆是為此術所困?”
趙青木看著那紅衣女子,隻見對方默然點頭。
“若是他們醒不過來”
“會死。”
趙青木目光一震,這是如何邪祟之法,竟有如此殺人不眨眼的威力!隻是她忽然心生奇怪,轉頭問道
“既然他們都中了此術,你為何沒事?”
她自然不覺得這秀娘子會比那一眾賓客厲害到哪兒去。
“我也不知”阿秀抬首,方欲說些什麼,忽而掠來一陣疾風,直將兩人吹得一個踉蹌。
“嗬嗬嗬”一陣鈴聲在她耳畔劃過,像是有什麼馥鬱香氣飄散而來。
“本教主也很是好奇,為什麼你無事?難不成你也懂我無心教之術?”
電光石火之間,那俏白小手就要捏上那阿秀脖頸,阿秀瞳孔一縮,頓時足尖點地,手腕之間射來無數細絲,比之那風門門主卻又更為巧妙。然這無心教主卻顯然隻是虛晃一招,因著下一瞬,她竟定在這趙青木麵前。
實則聽見對方聲音之時,趙青木心中便已經警鐘大作。若論武藝,在座的除了那石家大少爺石溪,恐怕她趙青木一個都不敵,更彆提那出手狠辣,殺人如麻的老妖婆。隻這老妖婆為何不與那宋夫人打,卻要與她們為難?她一回頭,才發覺那宋夫人竟已然傷了幾處,此時正點在身上幾處大穴上,運功調息。
“唰——”地一聲,風拂過她的鼻翼,她眼前一晃,那金發孝服的幼童竟已經頓在她身前,與她四目相對。此時兩人湊得極近,近到連趙青木覺著自個兒的心跳都能被對方探聽。
“小丫頭,你身上很香”
風拂動,那紅豔雙唇與那一身素白以猙獰的反差衝擊著趙青木的雙眼,恍惚間,她甚至聞到了來自對方身上那帶著體溫的烘香。
樹叢之間站著一人,正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形容。他慣是看見那信號,不過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如今還有些看頭,倒是不急著下手。
麵對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趙青木定了定心神,佯裝鎮定道
“你你自個兒就是小孩,如何喚我小丫頭?”
“咦?”趙青木隻見到對方那淺碧色的瞳孔閃過一絲疑惑,像是晃了晃,讓她想到夜間伺機而動的貓。
“怎怎麼?”她努力昂首挺胸,像是端也要將那氣勢端出來。
“你”錦瑟頗為狐疑地嗅了嗅她身上氣息,握住她的衣領問道,“你竟不覺得困倦?”
趙青木心中怪異,這小孩是心智不全麼?如此生死之際,她若是能睡得著,豈不是比那素來不問世事的忘憂老兒還心大一籌?!
她眨了眨眼,向後退了退,似是要擺脫這錦瑟的威脅。隻是對方卻愣愣鬆手,又看了看那阿秀,像是想不通其中關節。
“為何”錦瑟麵上有些茫然,隻有在此時,她才如其貌,顯露些孩童的無措些。隻是這副模樣卻也不會令人心生憐愛,畢竟這具皮囊下可是個實實在在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