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人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回道,“小子姓曾,家中排第九,老人家喚我小九便成!”
“哦小九啊——”老郭頭笑著點頭,“九同酒。看樣子你這小子與咱們酒坊倒是有緣!”
“哈”那小九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月光下那臉上橫亙的刀疤卻更是顯眼。他看著那天邊殘月,目光卻一片沉藹。
——什麼有沒有緣,他曾不悔分明是被那臭和尚騙了過來!當初那般若紫陽與他打賭,三日之內必有盛宴。如今已經過了十日有餘,自己在此處,除了做著這朝不保夕的苦工,便是吃糠咽菜,哪裡有什麼好酒好肉?那日兩人誤入了東風賭莊,所見之人皆非善茬,他當即就要抽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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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那般若紫陽卻說此處怪異,須得細細探查。既要探查,便不能大張旗鼓地查。這東風字號的暗樁看著平平無奇,實則高手頗多,守衛森嚴。無法,他隻得假意輸光,順水推舟被捉來此處,這才接了這等活計。誰曾想般若紫陽忽然說有了線索,定要去那酒坊一探。他本想跟去,卻被對方留在此處接應。
兩人約了今夜相見,那般若紫陽卻遲遲不現身。如今這郭姓老者盯著,自己也不得擅自去留。此時此刻,曾不悔不禁要想,莫不是那和尚誆騙自己,早已經揚長而去?
老郭頭揣過腰間酒袋,仰頭便灌。喝完卻又大方遞了過來,頗有話閒之意。
“小九啊,咱們也彆見外,喚我郭叔就成!”
“郭叔。”曾不悔接過飲下一口,點頭擠出個善意的笑。
——這酒不太好,辛辣酸澀,乃是原先領軍打仗之時會喝的大碗劣酒。
老郭頭卻顯然樂在其中,砸吧砸吧嘴又問道“對了,小九,你是何地生人啊?怎麼會上這兒來啦?”
“嗬嗬”曾不悔低笑一聲,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說辭,無奈搖頭道,“我本是越州人。自越州城破,家裡沒什麼人了,我就跟著旁人逃到了滄州。隻是我沒本事,今年做生意虧了本,欠了一屁股債,躲到閩安城,這才想來賭坊試試手氣!”
“哈哈哈”老郭頭聞言仰頭一笑,搖頭道,“看樣子你這小子手氣不太好。”
“郭叔說得是。”
曾不悔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實則以他這身手本事,自然知道這賭坊是“黑通天”,隻消做些手腳,端的是賭者不拒,有來無回的營生。隻是誰讓他曾不悔手氣背,偏偏搭上這反複無常的臭和尚呢?若是要他跟去白州,即便疫疾肆虐,有殿下在,總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受這折騰吧?
說來也怪——前日裡荒郊野嶺,尋不到也就罷了。現下都到了閩安,十惡司的暗樁卻被儘數撤去。也照舊去了信,卻不知那邊為何遲遲不回信?難不成是帝都貪刃出了事,或是白州那裡有什麼彆的調度?
欲刃之死,曾不悔亦有所耳聞,隻是不知其中細節,何人所為,如何死雲雲。不過能在十惡司掌一方勢力的,皆是頂頂亡命之徒。仇家上門,技不如人,掉了腦袋也是常有的事。當初聽說此事之時,他隻遺憾未曾得見此代欲刃的真容,也未曾試過其武藝如何。
不過此番念頭很快便被曾不悔拋到了腦後——無妨,這“欲刃”隻是個名號,殿下要誰來替,他找誰便是。
“啪嗒——”不遠不近的倉房上忽然落下一片瓦,在這寂夜之中頗為明顯。
曾不悔耳朵一動,假意沒留神。可那老郭頭便是極其在意,倉房乃是儲藥之處,即便有人輪值把守,總也百密一疏。加上近日上頭看得緊,切不可出了差錯。
“什麼人?!”老郭頭衝著暗處大喊一聲,當即抄起手邊鐵鍬走去。隻是還沒走兩三步,他便身子一軟,曾不悔眼疾手快,閃身將他接下,便送回屋中。屋裡鼾聲一片,眾勞工辛勞一天,俱是酣眠。
曾不悔若有所悟,轉身望向門外,目光如雪——
“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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