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觴臉上閃過猶豫之色,若是贏了倒還好,若是一群人輸了一個人,周國此番便是鬨了一個大笑話。
成王坐在一邊,捏著酒杯喝了一口:“二哥,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誰怕誰?”
反正輸了是在香山宴輸得,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皇後衣袖之中的手不禁捏緊,她看向身穿龍袍的女帝,朝著川王搖了搖頭。
這女帝故意如此的吧?
好讓她兒出醜,借機打壓周國,瞧著年歲不大,心思卻歹毒。
周堯扶著南梧坐到一旁準備的椅子上,一副看戲的模樣,靜待川王的抉擇。
此刻這些文人墨客一聲更比一聲高,川王現下更是騎虎難下。
周堯抬手拿起碟子裡的糕點輕咬了一口,評價道:“味道不及你買的老字號。”
南梧看著她遞過來的點心,接過嘗了嘗:“確實太過甜膩,不好吃。”
皇後幾人自然是瞧見了這一幕,眼底閃過一抹狠辣,這女帝挑的文人義憤填膺,自己倒是閒適地點評糕點起來。
周堯端起茶低頭抿了一口,抬了抬眸,目光落在皇後身上。
這個皇後倒不是草包,難怪可以統領後宮。
她目光斜移,落在寧妃的身上,一身絳紫色衣裙,頭上插著珍珠頭麵,脖子上戴著一塊玉牌,一雙纖纖玉指,指尖染著丹蔻。
華麗,富貴。
可惜是個蛇蠍美人。
她又欣賞完貴妃,緩緩起身,狀似滿不在乎道:“罷了,既然貴國不願雙方文化交流,朕也不願咄咄逼人,辭禮,原先你對香山宴這般期待,如今看來嘛……”
她輕嗤一聲:“不過如此。”
川王手被捏地嘎吱作響,卻不敢開口作這個主。
他自然也是讓人打探過女帝身邊這位男人。
這個男人,可不是文人自以為深居後宮之中,一無是處,隻能以色侍君。
宮嬪的身份可是他最不起眼的身份,三國人人都知大晟權臣宋岩,當年科舉宋岩乃是狀元,此人卻在那一年的科舉摘得探花郎。
隻不過他入後宮之後,鮮少有人提及此事,若不是他留下一個心眼,怎會知道女帝身邊這位溫和男人,居然有如此來曆。
成王看熱鬨不嫌事大,繼續朗聲開口:“二哥,你怎麼了?”
川王臉色蒼白,緩緩開口道:“此次設宴本就是為了踏春,何至於如此緊繃?”
他看向女帝,聲音低沉了許多:“若是女帝想比拚,來日本王奏請父皇在宮中設宴比拚,此地過於簡陋,配不上女帝您的身份。”
周堯聽出他語氣裡的示弱,遂也不再逼他,拉著方辭禮的手,給了台階道:“川王今日設宴的糕點不錯,酒也不錯。”
川王就坡下驢,臉上帶著笑意說道:“陛下所言不錯,今日的酒乃是父皇賞賜的貢酒,我們共飲此杯!”
周堯也給他一個薄麵,坐下抿了一口酒。
方辭禮坐在她旁邊,壓低聲音道:“陛下,看來川王已經得知臣侍的身份,所以有所畏懼。”
周堯側頭低聲安慰道:“無妨,等會有眼瞎的人來找你切磋,你隻管拿出實力,不必保留。”
方辭禮微微側頭,看向文人墨客眼中的蠢蠢欲動,抬手倒了一杯茶回道:“陛下高瞻遠矚,此刻臣侍怕是已經是這群人眼中的頭號敵人。”
周堯滿不在乎地說:“他們不知道你,自然有初生牛犢不怕虎之勇氣,無妨,一律打回去。”
“臣侍明白。”
當宴會正式開始,川王示意身邊的太監拿出考題。
周堯瞥了一眼,忍不住輕笑出聲:“這考書寫?”
怕不是上趕著送分。
她這位賢君不僅善音律,楷書,水墨畫也極為好。
方辭禮一貫的溫和一笑:“陛下的字定然也能脫穎而出。”
周堯將手搭在他的手背,語氣平淡:“辭禮切莫謙虛,這場鬨劇且看他如何唱下去。”
方辭禮默默點頭,良久問道:“聽聞有四波暗衛,臣侍這一路想了想,一波是寧妃,川王和皇後自然是不會破壞香山宴,成王自然有一波,那其餘的兩波是來自哪方?”
周堯見他提及這個,笑的意味深長:“自然是還有其他的走狗。”
半山居士這個人埋得有點深,不僅牽扯到京都劉曦曦,苗疆的迦南聖女,還與崔家宋洄有來往。
這都還沒有完,明麵上是孟國梁王藍啟哲的幕僚,私底下還是周國二皇子的人。
這個人,就連她都不知道,此人到底圖什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