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下了場暴雨,次日無話。
到了
小金掌櫃向來信奉的是和氣生財,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老丈有何指教?”
那老漢自報家門:“小老兒是狀元坊何家的管事何鐘,先生可知曉我家大爺去了何處?”
“何家大爺,何秀才?”小金掌櫃楞了楞神,“他不是早回家了。”
鐘叔道:“我家大爺前日說出門訪友,當天沒有回家,還以為是在哪裡耽擱了,昨兒還是不見人影,倒有個街坊說前日看見你們在張家老店吃麵,故此特來問你。”
小金掌櫃有些發懵,道:“這事蹊蹺,我與何秀才前日確實在張家老店吃麵,之後就各人歸家了,何秀才怎得沒有到家?”
見鐘叔沒頭蒼蠅一般,小金掌櫃安慰鐘叔幾句,提醒他何家廣有地產,幾處彆莊都得去問問有沒有人知情不報。
他自己也打發店裡夥計去四處找找,然而何秀才從此再無音信,就此失蹤不見了。
何家找不到大爺,告到縣衙,懷疑是小金掌櫃謀財害命。
縣衙傳小金掌櫃去過堂,小金掌櫃自問清清白白,麵無懼色就去了。
因正印知縣去省府公乾,問案的是本縣四老爺王典史。
由苦主何家先訴,何家大奶奶是嬌滴滴的官家小娘子,自然不宜上堂,何家人丁單薄,代表她出麵的是管事鐘叔。
鐘叔便把何秀才中秋節後一日出城訪友,街坊劉二郎親眼見,當日下午何家大爺與金家書畫訪的小金掌櫃同在張家老店吃麵的事說了一遍。
之後何秀才再未歸家,何家懸賞線索。
有本縣老戶三人,目睹何秀才與小金掌櫃那日上午辰時(早上七點)左右騎馬出西門,兩人目睹當日午後申時(下午三點)左右,小金掌櫃獨自騎馬進西門,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隻有一個,何秀才極有可能被小金掌櫃謀害了。
小金掌櫃連聲喊冤,遂把與何秀才一同去硯山長樂村葉尚書後人家訪畫,沒有遇到主人,回轉縣城,在郊外張家老店吃麵,然後各自還家說了一通,實在不曉得何秀才為何失蹤了。
說著說著,小金掌櫃回憶到一些細節,便向典史老爺稟明:“小人突然回想到,那日何秀才曾對小人說起,他極愛長樂村那一帶的鄉野,以後要去那裡住住,作些畫兒。會不會何秀才悄悄地隱居在那裡也未可知?”
這個線索比較重要,王典史委派了班頭老李去長樂村叫地保署理辦案,何家也派了兩名家丁陪同,這事得細細訪來。
金家書畫坊是縣裡有年頭的老鋪,交了鋪保,便也不羈押於他,囑他隨傳隨到。
過得一個旬日,九月初一清早,小金掌櫃正端坐在店堂裡犯愁,這些時日他吃不香睡不著,買賣都無心做了。忽然一隊公差進來將他按倒在地,用鏈子鎖了拖起就走。
“官爺,這是乾甚麼?”小金掌櫃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