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東來來了,帶著一口箱子,一口陳舊的箱子。
蕭淚痕大擺筵席,這一頓飯蘇夢卻吃得食不知味,酒過半巡,卓東來遞給蕭淚血一杯酒。
“兄長,我敬你。”
蕭淚血的臉頰抽動了一下,他接過了那杯酒,一飲而儘。
然後他就低頭,閉眼,倒地。
周圍的侍女驚慌地掏出了武器,但她們豈是卓東來的對手,蘇夢感激她們這一年來的陪伴,又怎麼忍心她們被卓東來殺死。
“不要殺她們,我把這條命給你。”蘇夢苦笑,“我發誓,我絕沒有把你的秘密告訴過除蕭淚血的第二個人,若我撒謊,以後生生世世墮入畜生道!”
這毒誓不可謂不狠,因為蘇夢知道,若她不發這麼狠毒的誓言,卓東來絕不會信。
但她沒想到,即便是這樣的誓言,卓東來也依舊沒有收手,很快,洞窟裡活色生香的美人便一個個仆倒在地。
“我隻相信我看到的,我看到的是你一年沒有出過洞窟,卻沒看到你在洞窟裡有沒有講過不該說的話。”
“蕭淚血知道的,他應該能猜到的,但他就為了那一聲兄長,就願意拿我的命去賭。他就沒想過酒裡是劇毒而不是迷藥嗎?他連自己的命都敢去賭!”蘇夢苦笑,哽咽的苦笑,“他甚至不願意讓我喚他師傅,我知道他瞧不上我,你們都是大英雄,大豪傑,沒有人瞧得上我。”
她在地上走了兩步:“你看,我能夠像常人一樣走路了,我難道不夠努力嗎?我為什麼要死,我憑什麼要死!如果不是我,你注定會死在淚痕劍下!”
卓東來看著她的雙腿,露出了當初在銀裝素裹的街道上,從車簾裡俯視下來的那種眼神。
明明是俯視,卻似仰視著珍寶一樣的眼神。
“很好。”他連說了好幾句。
“很好,很好,可惜,可惜。”
說罷,他歎了口氣。
“你可以去死了。”
他沒有用箱子,隻是用了長靴裡的那柄短劍。
人在瀕死之際,腦海裡能閃過多少念頭?
如果讓蘇夢來回答,她的答案隻有一片空白。
當那柄劍刺入自己心口時,自己的手才剛搭上腰間的劍柄。
她用無法瞑目的瞳眸牢牢記住了那一瞬的劍光。
這才是劍法!不是空有比劃的招式,而是殺人的劍法!
蘇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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