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動。”
這是荀家人的特性?
荀歧這次卻沒有回答。
“恭迎樓主。”車外傳來整齊的問候。
沈汐一咕嚕爬起來,從車窗外看去,荀歧依舊坐在車沿,兩旁站著修士見禮。
後麵站著一個老頭。
“爺爺!”一二三四四條小蛇在沈汐的懷裡撒嬌。
荀歧拉開車簾,“下來吧。”伸出手遞給沈汐,身旁竊竊的眼神明裡暗裡。
沈汐有些不解,怎麼弄的自己像個女子,他倒是頗有男子的風度?
老頭笑嗬嗬的看著人形的一二三四,說道“辛苦暮清了,辛苦樓主。”轉而看向一旁手足無措的竹七“辛苦小七了。”
竹七眼眶紅紅,低下頭。
歧樓。
似曾相識的地方。
樓內燈火闌珊,荀歧眼眸晦暗,忽明忽滅“我去去就來。”
一二三四圍繞著老頭嘰嘰喳喳,老頭笑嗬嗬的領著沈汐與竹七進了內室,昏迷的曼荊則被送去了客房。
內室的案幾上已經擺好了沈汐剛剛所說的飯菜,沈汐想這人的絹布傳訊倒是可靠非常。
“多年未見,暮清還好嗎?”老者為沈汐斟酒。
沈汐連連擺手,嘴裡推辭著不敢勞駕,腦中回轉,接道“您老依舊。”老者笑笑。
“荀家依舊否?”沈汐試探著問道。
得,又開始了,假裝自己啥都知道的糊弄人,竹七夾了一口菜,心道,快退,少主要開始獨角戲了。
老者點點頭“荀家還是那樣,歧樓,隻不過可以威懾一二罷了,怕也是真的,想動她也是真的。”
內室燃著冷香,幽遠縹緲,含著幾分藥草的味道,又不那麼分明,沈汐不知道老頭說的是哪個ta,是她還是它?有些語塞,老頭又笑笑,從進門到現在老頭做的最多的表情就是笑,沈汐注意著老頭,瞬間有些警惕。
沈汐的眼睛漆黑,尋常人隻會覺得他眼睛是大而有神,靠近了才恍覺如有吸力般攝入人的眼睛,讓人不由的想沉醉在他的眼裡,忘記世間煩憂。
老頭和他對視著,慢慢的慢慢的,沈汐開始吃飯,不發一言。
竹七邊吃邊在心裡自得,問不下去了吧?哈哈,還是安靜的少主好。
直到吃完飯,沈汐依舊一言不發,老頭笑嗬嗬的讓竹七去照看一眼曼荊,言明他守著沈汐就好,讓竹七帶著一二三四也出去走走,逛逛歧樓邊上的老街,說是風景優勝,一二三四興高采烈的蜂擁而出。
老頭笑容滿麵的看他們離開後,讓沈汐坐下,沈汐一言而坐。
“你可知千年的囚困是何樣?”老者語帶感慨的說道,“你這十年與囚困無差彆了,你們小兒女情長的,總歸不想讓你想起過去,可當初你答應我的事都還沒有做完,你怎能裝癡賣傻的自由過著呢?”老頭又笑起來,話語裡的沉重仿佛看到沈汐的眼睛就會消失一般。
“生死輪回才是世間法則呀”
當荀歧踏進內室的時候,冷香已燃儘,幾乎聞不到的味道,荀歧還是嗅出了幾分不同,“草荔?”入眼是背對的老頭,而沈汐在老頭的麵前席地而坐,閉目,神情安靜,荀歧連忙摸著沈汐的脈門。
她手裡用來的通訊的軟綿綿的絹布瞬間遊出,又快又狠,打中老頭的肩膀,老頭一時載倒,肩胛已然見血,其實老頭早已看到荀歧神色變化,卻遲遲不動,他舉手一摸,猩紅滿手,老頭還是微微笑。
“我說過有我,不要動他,”荀歧手中絹布飄搖,氣勢狂怒“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老頭暗暗咳嗽兩聲,嘴角猩紅順著流下,他斷斷續續的道“這是他身為西洲山神的責任,是他的血脈傳承!”
荀歧怒極反笑“我們都是在給你收拾爛攤子,你不要得寸進尺,”
老頭神色黯然,所以我被困千年,骨肉親人為了救我早已屍骨魂魄無存,我的洲陸子民早已不再信仰我,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