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雙膝跪地,磕了四個響頭,而後齊聲說道:“恭請父親回家!”
趙令廊來的時候,就知道今日必死!官家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需要依靠宗族的少年了。
他在龍椅上坐了太久,久到已經忘了初心,久到已經聽不進勸告。
來之前,他已經備好了棺材,交代好了身後事。
他前腳出了門,趙仲淮和趙仲沂就按他的吩咐,抬著棺材,打著白幡來到了宮門口。
果然,一切都讓趙令廊料中了!
趙士歆和趙士褭也跟著跪了下去,這世上從來都沒有,長輩跪著,小輩卻站著的道理。
趙仲淮和趙仲沂親自動手,將父親的屍首放進了棺材之中。
“走——回家——”
仆從立刻抬起了棺槨,跟在了趙仲淮的身後。趙士歆和趙士褭匆忙追了上去。
宮人麵麵相覷,今天也算開了眼了,這屍首還沒有出宮,家人就帶著棺材來了,這樣的事兒還真是頭一次遇見。
唐婉出門時是個豔陽天。
冬季的臨安城多陰雨,這樣好的天氣實在是難得。
隻是等她和大嫂接上婆母返回臨安時,烏雲突然遮住了太陽。
“咦?好端端的,怎麼變天了?”唐婉隨口抱怨了一句。
老儀王妃笑著說:“這有什麼新鮮的?臨安的天氣,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唐婉俏皮一笑,柔聲說道:“可是這也太快了些!剛剛可是連個雲彩絲兒都沒有!”
馬車緩緩前行,不多時就進了城。
雖然變了天,馬車外飄起了小雨,但是路上的行人絲毫不見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儀王妃抬手掀開車簾,好奇的問:“外頭的人說什麼呢?怎麼如此熱鬨?”
確實是熱鬨了些,上次臨安城裡如此熱鬨,還是秦塤那話本子出來的時候呢!
唐婉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喊過秋果,吩咐道:“秋果,你去問問,他們說什麼呢?說的這麼起勁兒,下雨天都不肯回家……”
秋果脆生生的應道:“哎~奴婢這就去。”
丁非騎著馬跑了過來,擋在秋果的麵前,沉著臉說:“你不必去了!我聽到了~”
他翻身下馬,來到了馬車之前,低聲說:“夫人,我耳朵好使,已經弄清楚了怎麼回事。”
唐婉饒有興致的問:“快說,到底是什麼事?”
丁非麵黑如鐵,壓低聲音說:“夫人,老宗正去世了!聽說是死諫,撞死在了禦案之上!”
“啊?”
“啊?”
一陣驚呼聲之後,老儀王妃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老王妃的話,是老王爺和老宗正等人上朝諫言,願意為嶽飛將軍作保。結果……起了爭執……
老宗正撞死在了禦案之上,老王爺……老王爺……”
老儀王妃急聲催促:“怎麼了?夫君他怎麼了?”
唐婉也急:“吞吞吐吐的做什麼?快說呀——”
丁非一咬牙,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官家下旨,將老王爺關入宗正寺,聽候發落。
儀王府眾人圈進在府裡,不可出入。其他的,其他的還不清楚……”
老儀王妃隻覺得頭腦發昏,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去。幸好儀王妃坐的近,一把扶住了她。
“婆母!你醒醒,不要嚇我啊——”
唐婉當機立斷,湊過去掐老儀王妃的人中,幾息之後,她才悠悠轉醒。
“回,回府!立刻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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