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梁新月講更大的道理,梁新月講不出來。她可不是學哲學的。
但是,最普通的生存方式,就是得讓錢活起來。上輩子聽得最多的幾個詞,就是刺激消費,就是提高大家的收入。
有了收入,就有了消費,有了消費,就刺激了市場,有了需要,才有更多的生產供應,有了生產供應,這才有了投資,有了勞動力,而這麼一轉下來,勞動力能會有了收入。
所以,如果開始就隻讓大家做貢獻,想來是沒錯,那資源也是國家的,用來修的水渠也是國家的,這還不能白拿來做嗎?
可是梁新月的看法不一樣啊。
坐在這裡,從開始的回憶自己的過往,梁新月就知道,配合調查的,並不是這個身體的這二十幾年的一生的事情。
所以,當聽到彭老頭兒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梁新月就知道事情就出在這裡了。
按說,自己的提議雖說是正確的,但與現在的管理形式來說,就是相衝的。
雖說幾位縣領導都聽了自己的話,開始著手要這麼乾,但畢竟,這是一個縣,一動就不隻是動一塊小饅頭而已。
於是,就驚動了這些人,也不用去猜測這些人的身份,這還用猜嗎,能讓許政委都認了的人,特權是肯定在手的。
但是梁新月並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
彭老頭兒放下手上的核桃,然後從那個抽屜裡拿出紙和筆道:
“你的這個想法,我很想做個深入的了解,對了,我們還有幾位同誌,也想聽聽你的這個想法。”
梁新月看著他揚聲對外麵叫道:
“叫他們進來。”
接著,進來了幾個身著中山服的戴著眼鏡的人,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個文件夾,也提著一根凳子。
進來後,就在屋子中間坐成了一排。然後打開了文件夾,一副你講我記的樣子。
梁新月心下有些忐忑了。
在任局他們麵前講講,是因為大家都熟悉了。所以她隨意的講,而眼前這個陣仗讓人看不明白。
先調查了自己的人生來曆,聽說自己的筆記都被翻看過了,那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但現在又讓自己講自己的看法。那些看法是幾十年後的看法,放在現在,與現在的法律規定這些來說,有些地方是相反的。
而現在這個年代,又最容易上綱上線,自己平時也真的隻注重種地去了,沒太去關心這些,想著反正還有兩年,這個時代結束後,慢慢的放開了,大家敢說敢做了,一個新的時代就要來了。
可是現在把自己處在這些人中間,明顯,這些人就是專門研究這些的,自己要是一句話錯了,可能全盤都錯了。
梁新月心裡在打鼓,這時該怎麼辦?
就算是活了兩世,她也還年輕,有些東西並沒有經曆過,而且在這個年代,與幾十年後比,那完全是兩樣,有些話,不能說。
梁新月一時就愣在那裡,閉嘴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