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阮梅知道一定會丟掉優雅的包袱抓狂的。”黑塔看到這一幕,笑著說道:“居然能見證人成為令使的瞬間,不虛此行。”
希兒看著傑帕德,這一回傑帕德獲得了琥珀王的認可後,實力和自己拉開了巨大的差距。但是,她沒有任何的嫉妒。
“恭喜,回去得請客吃飯了。你爸估計會大擺宴席,請整個貝洛伯格人吃飯吧。”
不需要嫉妒。
所有貝洛伯格人都知道。傑帕德-朗道,他值得。
希兒自己,也做不到傑帕德同樣的層次。論意誌,將亞曆克斯拋開的話,傑帕德的信念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而且希兒自身對存護有所感激,但並非走在存護的道路上,比起架盾,她更喜歡拿刀砍。
“謝謝。”傑帕德慢慢起身,琥珀王此時應該還在和亞曆克斯交流,他摸著自己的胸口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還有許多沒做好的地方。”
“話說回來,你手上是什麼?”希兒看向傑帕德的護臂,現在已經變成了如同火焰一樣躍動的堅硬手套了,傑帕德抬起手臂,一麵暗紅色的巨大盾牌就出現在手中。
盾牌上雕刻著繁瑣的花紋,還印有一座巨大的城市模樣。
“感覺和大守護者騎槍是配套的?”
希兒提到這個後,傑帕德和她兩人頓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糟了,騎槍送人了!琥珀王不會生氣吧!
不去思考這個了!萬一琥珀王能夠看到他們的思維呢?
“哎。”
希兒歎了一口氣,傑帕德露出迷茫的視線,她拍了拍傑帕德肩膀,道:“好好珍惜這次旅途。”
“嗯。”傑帕德用力的點頭,道:“我會刻骨銘記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可能是你近幾年最後一次出門玩了。”希兒露出同情的表情,道:“以後你得一直一直一直坐鎮貝洛伯格了,鏡流師姐可是想出門很久了,但舅舅不在,必須要有令使級的戰鬥力坐鎮才行。這個責任,就隻能交給你了。”
“……”
傑帕德也沒想到這茬,他笑著說道:“在貝洛伯格號上,本就是一場浪漫的旅途。”
“你這木魚腦袋居然會說這話,我還記得當時星他們來時,你背台詞時那個膈應的樣子。”
縱然成為令使,也會有不想提及的黑曆史的,傑帕德輕咳一聲,說道:“亞曆克斯師父推薦我了許多書籍閱讀,我時常翻閱,經常摘錄,有所感悟。過去的就不必再提了。”
畢竟現在是朗道大元帥了。希兒沒再捉弄傑帕德,而是對著黑塔女士問道:“我們現在就等舅舅好了嗎?”
他們都已經感覺到,克裡珀已經不再注視著他們。注意力全在亞曆克斯的身上,亞曆克斯的身體時不時出現一些共鳴般的抖動。
他們在聊什麼呢?
琥珀王,克裡珀。
亞曆克斯在模擬宇宙中曾經多次見過琥珀王,但此時見到卻是和模擬宇宙之中完全不同的感受,宇宙中真實存在的克裡珀,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壯闊感受,那就是……
祂,既是世界,是一切存在中最堅硬的那一塊頑石。祂的意誌比金剛石還堅固,祂的壯麗比熔岩更加多彩,祂的存在就像是大自然賜予人類的瑰寶礦石資源一樣,令人感到無比的感激。
這就是為什麼弗萊明和東方啟行,當年看到琥珀王一眼後,就毅然拉開了長達數千年的公司曆史。此時此刻,就連調皮的黑塔,都閉上嘴巴,靜靜的欣賞與膜拜著那浩瀚的存護之主。
天空中金石交錯,發出嗡嗡的聲音,對於星神而言,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任何物質任何介質都是祂們從傳遞意誌的工具。亞曆克斯渾身上下所有力量都在與之共鳴,頑石與金屬碰撞的震動傳遞著聲音、畫麵、意誌、情感。
這是……
亞曆克斯仿佛看到當那巨大的巨錘即將落下之時,也就是上個琥珀紀末尾的時候,克裡珀用餘光瞥向那宇宙一角的美麗水晶球,而在水晶球之中,屬於貝洛伯格,屬於亞曆克斯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帷幕。
從我來到貝洛伯格那一刻開始,琥珀王就注意到我了。亞曆克斯有些詫異,但細細品味,當初的貝洛伯格的存在本身就是存護的奇跡,始終就在琥珀王的意誌庇護之下,自己的到來完全都在這位存在的注視下。
不。
甚至往另外一個方向說,這個宇宙是如此的宏大,自己誕生在距離克裡珀最“近”的地方,未必就是一個偶然。但這背後是克裡珀,還是其他存在在主導這一切,暫時無法分析。
他感受到克裡珀一直都在注視著貝洛伯格,注視著自己,所以說星不管在什麼狀態下,隻要來到貝洛伯格,得到克裡珀的一瞥都是一種必然的結果。
嗡——
傳遞信息的震動令亞曆克斯感到一種壓迫感,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亞曆克斯一下子就明白這是對自己的“敲打”,畢竟……
那個劇本中,亞曆克斯可是徹底的騙過了星,順帶騙過了琥珀王——也許是琥珀王故意的配合,畢竟,祂早就把貝洛伯格的一切收之眼底。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沒想到什麼都瞞不過您呐。
這回亞曆克斯算是明白了琥珀王與自己的交情了,大概相當於,鄰居家看著長大的熊孩子?他倒是沒想到琥珀王還有閒心這麼關注自己。
就如同預料中那樣,和琥珀王的見麵並沒有任何的危險,亞曆克斯也直接在內心提問了。
“牆外麵,是獸嗎?是魔神?威脅存在的敵人?”
他要弄清楚敵人是誰,也是來這裡的主要目的之一。
克裡珀身上的火焰高漲,金屬之雨編織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圖案。亞曆克斯感受著克裡珀的意思……
是,但不主要是。
古獸過去、現在、將來都會是已存宇宙的敵人。但克裡珀建造牆壁的目的,並不僅僅是防禦古獸,還有其他東西,讓克裡珀不停歇的打造出一層又一層的存護之牆。
那是……亞曆克斯默默參悟著,克裡珀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吞噬星空。
當那一天到來,如果無法阻攔的話,星空將會被汙染,星神的存在會被動搖,而古獸的大舉入侵會將已存的一切全部都吞噬。
那一天是什麼時候?
克裡珀不知道。
但克裡珀知道,那一天終究會來,所以,祂必須築牆。
以琥珀紀為時間,以光年為單位,一錘又一錘,一紀又一紀,隔絕保護尚有生機的世界。
宇宙末日之說在宇宙中流傳許久了,因為【終末】是存在的,所以末日就一定會存在。當然,那可能是幾十億年以後的事情,幾千個琥珀紀的牆內文明,放在星體的壽命上,也不過是短暫的一瞬間。沒人會因為這個而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有一天,我們會因為命途的分歧而衝突嗎?”
這是亞曆克斯的第二個問題,既然琥珀王見他,那就坦誠的直接問。在登神的道路上,存護所囊括的概念是宏大的,和亞曆克斯必有衝突的地方。
亞曆克斯出身貝洛伯格這個被存護庇護的地方,不論從哪方麵考慮,他都不想和克裡珀有衝突。
畢竟,鐵錘戰神克裡珀啊!
金屬與琥珀發出共鳴,亞曆克斯仿佛聽到克裡珀在笑,就像是大人聽到小孩子的一些童言無忌而忍俊不禁。
不會。除非你想這裡掄錘子。
這是克裡珀的回答。
人類對存護的理解在克裡珀對存護的理解麵前,如同芝麻與汪洋。亞曆克斯能拿走多少,對克裡珀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他立足根本,不在於對家人、對同類的保護。而是一切的存在。
所以,祂名為存護,而不是,守護。
第三個問題。
“一起搞迷思嗎?”
克裡珀拒絕了。迷思的所作所為,無法造成影響存在的大災害,在克裡珀的眼裡,迷思這個咖位不足以讓祂停下手中打灰的工作,跑出去掄人。
某種意義上,迷思挺沒逼格的。琥珀王顯然看不起那家夥。
亞曆克斯來之前就準備了這三個問題,但因為去了1094行星,便多了一個問題。
“不朽的身軀留在了牆壁之外嗎?”
當這個問題問出口,亞曆克斯感受到難以形容的恐懼襲上了心頭,克裡珀因為這個問題而“生氣”了,祂盯著亞曆克斯,如同無數個鐵錘正在敲打著他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
這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問題,甚至不該去窺探的問題。
克裡珀不會殺了亞曆克斯,但會給亞曆克斯留下銘記永遠的教訓,讓他忘記這件事情。亞曆克斯在克裡珀浩瀚的神威籠罩之下,應激本能的用了一些虛無的力量,而就在此時,虛無的力量卻不受他的控製,朝著雙目彙集。
零先生?!亞曆克斯感受到一股意念降臨在自己的身上,零先生在利用IX的力量作為橋梁,溝通著自己和他。他的雙目變得如同旋渦一樣,旋轉出了一個個圓圈。而此時此刻,來自克裡珀的壓力消失。
零,曾經的不朽,借助著亞曆克斯的身軀,和克裡珀對視著。
“讓他知道吧。”零平靜的說道:“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他本不應該知道那些情報,但既然已經知道了,就讓他見一下吧。”
【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