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依舊語氣平靜地追問“什麼史料?是你們島國的史料,還是我們華夏的史料?修改的幅度大不大?製作出來多久了?”
新野太郎的臉上出了一些汗珠,他不太敢回頭看大家,害怕自己頂不住上萬目光的壓力,當即老實地回答道“是一些我們記載的,幾百年前從華夏傳過去的史料。我們製作出來才一年多時間,修改的幅度也不是很大,和幾位華夏音樂家複原的幾把陶笛相差不大……”
新野太郎儘可能的避重就輕。
台下的島國代表團的明澤疾步,以及其他幾位和新野太郎合作的音樂大師們,都看的心情沉重不已。
他們本想在全世界麵前打擊一番王謙,讓王謙的證道之路不那麼順暢。
沒想到,王謙先來一個下馬威,揭開了他們捂住的蓋子,在全世界麵前揭開了他們的老底。
王謙看著新野太郎,又問道“所以,其實就是根據我們華夏的史料,你們想複原我們華夏的一種民樂器,但是你們加入了你們自己的修改,最後做出來了這種樂器,你們才做出來一年時間,對嗎?”
新野太郎感覺頭疼,王謙太過咄咄逼人了,絲毫不給他留一點點的餘地,麵對王謙的問題,他隻能點頭“是的,王教授你說的很對,那我先下去了……”
新野太郎不太敢繼續麵對王謙,害怕自己等會兒會被王謙逼迫的心臟病爆發了,當即就想先溜了。
王謙拿起了箱子裡嶄新的陶笛,還沒有放過新野太郎,又問道“那麼,新野先生,你們這一年,有用這把樂器創作出完整的作品嗎?”
新野太郎深呼吸一下,老實地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看到您在朱莉亞學院講課時候展現的奇跡一般的樂器天賦,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王謙嘴角溢出一絲微笑“你們幾位島國的音樂大師自己製作出了一款樂器,你們自己用了一年時間也沒有創作出完整的作品來演奏這把樂器。然後,現在你們寄希望於我,希望我能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用這把全新的樂器演奏出一首作品,是這樣的嗎?”
嘶!
王謙將話說的如此直白。
現場以及全世界所有不怎麼懂的觀眾都瞬間明白了新野太郎的用心,也立刻明白了,王謙此時麵臨的難度有多大。
一般來說,製作樂器的製作人,絕對是最了解樂器的。
更彆說,製作這把樂器的製作人還是幾位音樂大師,那更是專家中的專家。
可就是這幾位製作樂器的音樂大師,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來研究整理,目前為止都還沒有搞明白這把樂器,還沒有真正的能使用這把樂器完整的演奏一首作品出來。
現在,新野太郎,卻希望王謙能在講台上,用最短的時間,現場演奏這把他這個製作人耗時一年都還不會演奏的樂器……
現場很多人才明白過來,瞬間忍不住議論開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個島國人太壞了吧,這麼故意為難王教授?”
“這也太難了吧,他自己是製作者都不會,竟然來為難王教授?王教授能成功嗎?”
“島國人果然是最陰險的。”
“王教授一眼就看透了這個妖孽。”
“王教授能成功嗎?”
“聽王教授一說,這難度簡直突破天際了好嘛。”
“要是簡單的話,他們自己已經研究明白了,不可能一年的時間還沒能演奏出一首作品。”
“不過,我覺得這個還是沒有上次馬克拿出來的特雷門琴難,那個是最難的。我看了一個油管視頻,一個鋼琴演奏家研究特雷門琴一個多星期了,都沒有找到音,更彆說演奏了,王教授直接就上手演奏了,簡直不可思議。”
……
大家看向島國代表團的人,目光都不那麼的友善了。
新野太郎終於離開了講台,聽著周圍的議論,感受著大家的目光,額頭再次滲透出了一層汗珠,每一步都走的亞曆山大。
他終究沒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謊,如果他說他能演奏出完整的作品,那王謙要求他先演奏一下試試,怎麼辦?
所以,他隻能說他們還做不到!
回到座位上,新野太郎喘息起來,旁邊的幾人急忙給他順氣,還拿出一瓶藥吃了一顆才放鬆下來,神色好看了一點,然後目光看向王謙,神色複雜,眼底深處有一絲陰霾。
明澤疾步扶著新野太郎的手臂,問道“新野君,你沒事吧?”
新野太郎搖頭“沒事,好多了,他的問題,我沒辦法回避!”
明澤疾步嗯了一聲,表示明白和理解,王謙問的幾個問題,的確沒辦法拒絕和回避,不然王謙也有理由拒絕。
明澤疾步搖頭道“沒事,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我不相信他真的能在短短幾分鐘內熟悉這把樂器,還能演奏出一首作品,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後麵一位島國音樂大師說道“明澤君,王教授在朱莉亞學院已經做到過了。薩克斯比較常見就不說了,他可能提前練習過。但是,那個印第安樂器排簫我都隻是聽過,見都沒見過。那個特雷門琴,我都沒聽過。”
“他都做到了現場演奏出精彩的作品,他在當時就已經做到了。”
明澤疾步聽了,緊緊皺眉,回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隨後澹澹地說道“我不相信,除非他今天做到。”
周圍安靜了,沒人說話了。
大家都看向講台上的王謙,看王謙拿著那把嶄新的陶笛正在研究著什麼。
王謙摸摸看看,又拿起來對著幾個孔都嘗試著吹了吹,感受了一下聲音,都和他最熟悉的那種陶笛差彆不大,隻能說不愧是島國音樂大師製作出來的,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
王謙抬起頭,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將手中的陶笛拿起來給大家看了看,說道“這個是幾位島國音樂大師,根據我們華夏曆史資料製作出來的一種失傳的陶笛樂器,雖然他們略作修改,有了他們自己獨特的風格,但是這終究是屬於我們華夏的傳統民樂器。”
“說實話,我心中對新野太郎先生比較感激。因為,他們把這把樂器再次帶了回來,帶回了這片大地。”
“這裡,才是它的故鄉。”
瞬間,現場幾乎所有的華夏音樂人聽了,都是眼眶泛紅,立刻鼓起掌來。
而新野太郎等島國代表團的人則是麵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