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占有!
走廊裡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門口靜滯半晌,邁步離開。
連城早不想跟梁朝肅待了,掙開他,從被子裡探出頭,“有事嗎?”
門外腳步一頓,又返回來,是翻譯的聲音,“梁先生,連城小姐,請問要吃早餐嗎?”
“吃,我現在下去。”
連城翻身,往外爬,齊平梁朝肅時,他毫無征兆睜開眼。
冰島正午十二點才有日出,此時窗外是黑籃色,室內更晦暗。
連城仍舊跌入一雙清明銳亮的眼睛,眉骨高深,鼻梁挺直,眼窩是深潭幽澗,更是深淵。
誰凝視他,誰都會被吸進去,屍骨支離,任他擺布。
連城移開視線,“起床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梁朝肅起身。
落地燈之前被連城順手打開了,梁朝肅慢悠悠走過,朦朧的橘色落滿他全身。
他身上隻穿一條藏青色睡褲,褲腰鬆垮,恣意袒露的腰腹肌肉壁壘分明,腹溝出隱露幾分濃密的毛發,是一具成熟威武,充滿荷爾蒙的男性身體。
連城迅速出來,迎麵撞上,“你怎麼不穿衣服?”
梁朝肅視線落在她身上,衣服裡三層外三層的嚴整,鬢角幾縷頭發濕濃,臉頰剛洗過,還帶著幾分水汽,有一抹正好浮在她鼻尖小痣,不朦朧,反而放大似得清晰。
他抬手抹掉,“洗這麼快,牙刷了嗎?”
連城強忍著沒有後退,“刷了。”她頓一下,打量著梁朝肅神色,“我們今天回國嗎?”
梁朝肅手頓住,掌心緩緩貼上她臉頰,“你想回去?”
連城當然不想回去,梁父正懷疑她有孕,現在回國,是龍潭虎穴,自找麻煩。
她是試探梁朝肅,他什麼時候離開。
怎麼安排她,是逮她回去,還是如她猜測,留她在冰島。
先把情況摸清楚,她心中有底,才能再想離開的辦法。
但這回,她不回答,梁朝肅也不出聲,眼底晦沉不明的幽邃,凝望了她一會兒,“去吃早餐。”
他放下手越過她,進了洗手間。
連城僵立在原地。
梁朝肅——
不對。
反應不對,眼神不對。
他強勢,不想回答,他會奪取掌控權,帶動問題方向,絕不會回避問題。
而且他眼神烏濃幽邃,卻沒了鋒銳,諱莫如深。
“在等我?”
連城被人從後摟住,男人寬大的手,握住她肩膀。恰巧是右手,食指層疊的傷口,有的愈合,有的結疤,還有兩道最深的縫了針。
他不帶防護,黑色繩結有水跡,洇了傷口。
連城盯著看幾秒,忽地仰頭輕聲問,“你這傷什麼時候拆線?”
拆線,這種小事自然不必回國,但可以做個由頭,重新引出話題。
梁朝肅俯下首,灼熱的氣息膠著在她鼻尖,“最近。”
連城呼吸帶他的溫度,肺葉火滋火燎。
第一次回避問題,是她敏感,那第二次呢?
她之前不明情況,不願貿然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