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替身回來了!
陣中幾個大能不曾料到偃師宗主竟會孤身赴戰,??他們以為城門中會湧出一支傀儡大軍,如臨大敵等待一會兒,也沒有看見半個影子,??的的確確隻有她一。
他們不禁麵麵覷,??從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疑『惑』,??這是不自量力還是成竹在胸?
夏侯儼用審慎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沒想到真的是你。”
他的神情口吻與冷嫣記憶中的夏侯掌門無二致。
她淡淡道“是,我回來。”到這個時候,她隱瞞身份已沒有什麼意義,??初擄姬少殷也隻是為讓他置身事外而已。
姬少殷聞言卻是一怔,??隨即猜到大約是沈留夷違背對他的承諾,他不禁有些失望,卻又不能苛責師妹。他望著那個孑立於陣前的身影,??可女子的目光掃叢,不曾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仿佛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
冷嫣掃一眼眼前的陣,??認出那是靈寶派的神機鬼藏陣,靈寶派在九大宗門中以陣見長,??神機鬼藏陣中的“熒『惑』守心”是威力最大的一種變化。
此陣對付一般綽綽有餘,但對付偃師宗傳卻有些不夠瞧,??偃師宗的陣有一萬零八百種變化,??承襲上古昆侖的陣精髓,即便她參透的隻是其中一小部分,??但一通百通,拆解一個神機鬼藏陣不在話下。
夏侯儼又道“總算伯侄一場,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我也不忍再殺你一次,若你能棄暗投明,??我可以在各大宗門的長輩麵前替你求個情,饒你一條『性』命。”
眾聞言是一驚,靈寶派的長老道“夏侯掌門,鬨半天原來是貴派的家務事。”
夏侯儼道“慚愧慚愧,叫諸位看笑話,此與敝派曾經有些淵源,不知怎的竟投入偃師邪宗,諸位仗義襄助,在下感激不儘。”
那長老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麼。
冷嫣看著夏侯儼那張平庸的臉,叢他眉宇看出一絲自大和貪婪,莫非是她想得太?此真的就是個誌大才疏的庸?隻不是圖謀偃師宗的寶藏?
但她直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她一邊思忖,一邊摘下腰那把不太像劍的劍“想要什麼,自己來取吧。”
話音未落,她的已如風中飛花般掠起,輕若無物飄向陣中央。
幾個大能是悚然一驚,誰也沒想到她竟如此膽大包天,竟然不加試探便敢孤身投入陣中。
不這些身經百戰,刹那回神來,沉著冷靜傳秘音給各自的弟子,令其死守陣位,自己則凝神屏息,催動靈力,一時陣中靈光交織、旋轉,化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冷嫣身處陣中,頃刻之雲層、沙海、半空中的修士們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一片廣袤無邊的黑暗和不斷從她眼前、身旁飛掠而的灰白『色』鬼影,鬼影張開空洞的大嘴,一聲聲的淒號、嘯叫直刺她的耳膜。
冷嫣在黑暗中輕盈遊弋著,尋找著陣的破綻——所有陣有破綻,就連重玄的上古大陣也非天衣無縫,況是靠著幾十個布出的殺陣。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陣中的靈力波動,這就像是在千萬條絲線中尋找一個小小的線頭,她在鬼影中穿梭著,尋覓著,終於,她察覺到嚴絲合縫的陣中一條極細的裂紋。
她毫不猶豫一劍刺向那道比頭發絲還細的裂紋,黑暗被她撬開一條縫隙。
鬼影無處遁形,在光裡顯現出真容來。
然而就在這時,有一道鬼影悄然無息飛到她身後,迅疾如電探出鬼爪。
在陣外的眼中,卻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姬少殷守在自己的陣位上,目光卻一直追隨著那道如風一般的淺『色』殘影。
他看到她在交錯糾纏、飛快旋轉的靈光之穿梭,就像燕子穿梭在斜風細柳之,不速度要快上成百上千倍,幾乎讓眼花繚『亂』。
突然,一個青衣大能踏著天罡步,飛快閃到女子身後,五指成爪,向著她的後心抓去,姬少殷大駭,忍不住高聲喊道“小心!”
話音未落,隻聽“哧”一聲,劍尖已從那大能的後心口刺出來。
那青衣大能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至死不明白自己哪裡『露』出破綻,而那鬼魅般的女子已經乾脆利落拔出刺穿他胸膛的長劍,緊接著在半空中一個回身,一劍快似一劍,不等他回神來,他的丹田氣海和咽喉已被刺穿,鮮血和靈氣同時湧出,他一個字也來不及說出口,便瞪著眼睛仰天栽倒下去。
這青衣大能死得實在太快太輕易,眾是一愣,夏侯儼第一個回神來,大喝一聲“變陣!”
眾回神來,便即變換陣位,想將那陣的缺口補上,然而已經遲一步,那女子手中劍光如龍蛇遊,那陣的缺口越撕越大。
她在空中虛踏兩步,忽然飛身穿細密交織的光網,直取陣眼所在。
不等眾來救,她手中鐵劍已經刺入陣眼中,刹那之,血紅的符咒從她掌心的歸墟印中獲噴薄而出,沿著劍身蜿蜒流淌,鮮血般湧入陣眼中。
大陣中如星雲般飛快旋轉的靈力漩渦忽然一停,隨即變成那些陰符般的血紅『色』,一時血光衝天漩渦飛快逆轉,一道道鬼影從陣中飛出,反撲向結陣的修士們,三個一群兩個一夥纏著撕咬。
陣的反噬讓結陣眾神魂巨震,鬼影的反撲更是雪上加霜,內陣的大能尚能應付,外圍的弟子們卻是措手不及,有腑臟破裂,口吐鮮血,還有被鬼影追得四散奔逃,外圍大陣轉眼之已經潰散。
內陣中的大能們見繼續結陣反倒給那逆行的陣靈力,機立斷收回靈力,然而血『色』的漩渦未立即停下,仍然不斷有鬼影不斷飛出,撲向外圍的弟子們。
那些大能卻顧不上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徒子徒孫們,各自拔出兵刃、祭出器,將那杏『色』的身影團團圍在中。
冷嫣將劍從陣眼中拔出,血『色』的符仍舊在劍身上蜿蜒,帶著陰森不祥的氣息,眾不敢貿然上前,隻等著彆先出手試探,自己伺機而動。
冷嫣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她抬起左手,指尖幾縷銀『色』絲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一個金衣大能的身體中。
他眼神一空,臉上表情瞬消失,手中戒刀原本指著冷嫣,卻忽然掉轉方向,照著身旁靈寶宗長老的頭顱斜劈下去。
那靈寶宗長老正聚精會神盯著包圍圈中的女子,哪裡想到防備同伴,等意識到那女子施展傀儡術時,他的半邊頭顱已經被刀氣削落。
眾對偃師宗傀儡術有所耳聞,但眾所周知,修為越高的越難受製於傀儡術,連同夏侯儼在內,想不到冷嫣能在轉眼之就將一個渡劫期初境的大能變作傀儡。
金衣大能身旁的同伴生怕他下一個就要朝自己發難,先下手為強揮起龍筋鞭向他打去。
冷嫣驟然收回傀儡絲,那金衣大能然不知方才發生什麼,隻見同伴忽然朝自己揮鞭,大驚之下立即挺刀抗,兩戰成一團。
其餘以為那金衣大能仍舊受偃師宗主的控製,又有一提劍加入,與那執鞭的大能聯手,終於將他脖頸削斷——要讓傀儡徹底無動彈,隻有將之梟首。
那金衣大能至死不知同伴為突然向自己發難,眼中滿是震驚和不解。那執劍之對上他的眼神,心中隱隱察覺不對,然而不等他反應來,一條柔韌細長的鞭子已經卷住他的脖頸。
他一轉頭,隻見那執鞭的同伴眼神空洞,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方才明白來,原來他襄助的這位才是傀儡。
可等到他想明白已經晚,那傀儡手上一緊,隻聽“喀拉拉”一聲響,細而韌的鞭子已將他的脖頸勒斷。
不片刻,已經折損兩位大能,眾直到此時方才真正體會到這偃師宗主的可怕之處——他們根本不知道她的下一個目標是誰,會不會是自己,隨時可能有同伴突然對自己痛下殺手。
同伴不再可以信賴,反而成威脅,他們彼此提防著,戒備著,僵持著。
那執鞭的大能見其他盯著自己,忙道“我不是傀儡。”
另一道“你怎麼證明?”
話音未落,一道鞭影像毒蛇攻擊獵物一般直撲他的麵門,執鞭之道“我看你才像傀儡!”
那一直暗暗防備,即以九節玄鐵杖抵擋,兩纏鬥起來。
有喊道“彆中妖的『奸』計!先聯手取她『性』命!”
然而彆嘗不知這是離之計?可是誰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怕腹背受敵,誰也不敢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