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中,一輛越野車逼近,在高大的鐵門前停下。
探照燈晃了過來,駕駛座上的人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待審視。
幾分鐘後,堅固的門升起,幾名全副武裝的人迎了過來,為首的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恭敬道:“二少,家主恭候您多時,請吧。”
鄒言走進撐開的雨傘裡。
他氣場低斂,神色平靜,似乎對於這樣的局麵沒有任何不滿和憤懣,而是很祥和的接受了。
做好一切準備的雇傭兵們麵麵相覷一瞬。
一時間也說不清是鬆了口氣還是感到更加緊張。
他們握了握手裡的武器,默默跟在後麵。
前方,黑色的建築屹立在雨幕中,外觀像是老舊的工廠,即使有人經過,怕是也不會多看上一眼。
自動門哢嗒一聲,向一行人徐徐敞開。
整潔,明亮,環境舒適。
鄒言掀起眼皮,頭頂上方的空氣淨化扇在無聲地運轉著,依稀飄出一絲古怪的氣味。
是消毒水和血夾雜在一起的味道。
“您這邊請。”
他走進房間,與外麵不同的是,這裡麵科技感十足,牆壁上,赫然投映著一幅巨大的電子動態地圖。
一些區域,已經插上了彩色的小旗子,但大部分標記點還空著。
“我八歲那年,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自己注定要成為一個商人,一個掌控全球經濟命脈的商人。”
一道蹣跚的身影從陰暗中走出。
“二十三歲那年,我成立了鄒氏的第一個公司,二十年後,我做到了全國前五強,公司也成了集團,但這隻是個起點,就像一顆小樹苗一樣。”
“但問題出現了,我的兒子們開始有接管的想法,他們爭先恐後地,想要奪走我的小樹苗,然後完全不按照我原本的構思去澆灌它。”
“小言,要是換做你,你會願意嗎?”
鄒言沒開口,麵色沒有任何波動。
不過鄒應明顯然也沒想著得到他的回應,自顧自繼續道:“我知道,你肯定也不願意,因為你的本性和我差不多,即便那是親生兒子又如何,我願意養著他們,但前提是聽話,儘在掌控,而不是試圖毀了我的心血!”
說到最後,激動得嗆咳起來。
他快速掏出藥瓶,往嘴裡倒了兩顆,咽下去後,長舒了口氣。
“後來,他們終於被我給養廢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沉浸其中,沒心思再來覬覦我手裡的東西,可也就在那一年,我生了場大病,痊愈後明白了一件事,縱使想法無限,人的生命,終究是有限的。”
“所以你做了什麼?”鄒言冷不丁道,語氣陰冷。
鄒應明一愣,隨即笑了:“嗬嗬嗬……果然啊,什麼事都瞞不了你,隻要說漏一點點,你就能立刻察覺到苗頭,睿智,敏銳,不愧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孫子,是我最傑出的……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