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人強撐著身子,將那些該說的事兒一一講完後,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走了大半的精氣神,臉色變得煞白,身子也微微發顫,仿佛快沒了半條命一般,虛弱地站在那兒,大口喘著粗氣。
突然,他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兒,眼神中閃過一絲恍然,連忙伸手往懷裡摸索去。
那手在懷裡急切地翻找著,因為緊張,動作都顯得有些慌亂,好不容易,才從懷裡掏出一封已經被捂得有些溫熱的信來。
他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狼狽的儀態,小步快走地來到裘總管身邊,然後朝著正熙帝恭敬地行了一禮,雙手捧著那封信。
“陛下,這是您的東西。”
馮大人離開甘州前一晚,突然就有人來找。若不是那人手裡拿著正熙帝的信物,說什麼他也不可能相信。
而如今,他見正熙帝毫不意外地接過裘總管遞上去的信後,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是陛下在甘州安插的人手。
可他就不明白了,既然已經有了安排,那為何還要派他去甘州走這一遭呢?
正熙帝接過信後,便緩緩展開信紙,目光落在那上麵的文字上,眼神深邃,讓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吐了一句:“回去好好休息吧。”
馮大人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朝著正熙帝恭敬地作了一揖,臉上堆滿了感激,立即開口說道:“多謝陛下。”
說罷,便不敢有絲毫耽擱,匆匆轉身,腳步急促地離開了大殿。
而欽天監的官員,心裡頭也是七上八下的。偷偷抬眼瞧著正熙帝那凝重的麵色。
看這架勢,陛下連賜座都不願意,怕是沒心思聽他那些事兒呀,這時候還是彆說了,免得觸了黴頭。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欽天監的官員們隻覺得雙腿越來越酸,可誰也不敢吭聲,隻能咬著牙強忍著。
過了好久,正熙帝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他聲音沉穩又帶著幾分威嚴,問道:“今日天象如何?”
這一聲問話,讓欽天監的官員立即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開口回道:“回陛下,天象每日雖說會有些許變化,但總體影響不大,結果還同此前沒什麼差彆。”
那話語裡透著一絲小心翼翼,邊說還邊悄悄抬眼觀察著正熙帝的神色。
這就是基本沒怎麼變的意思了。
正熙帝聽了,輕輕吐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依舊嚴肅,隻是微微擺了擺手,那意思已然明了。
欽天監的官員見狀,立即如釋重負一般,趕忙齊聲說道:“多謝陛下。”
而後弓著身子,緩緩往後退著出了殿內,那模樣就好似生怕正熙帝反悔似的。
出了殿門,他心裡嘀咕著:“還好今日陛下的心思沒在他這,就算白跑一趟,也總比惹出事來要強。
說罷,長舒了一口氣,加快腳步離開了。
正熙帝靜靜地坐在那龍椅之上,眼神深邃而暗沉。
殿內寂靜得可怕,隻有那燭火偶爾發出的“劈啪”聲,在這空曠的大殿裡回蕩,更襯得氣氛壓抑無比。
過了許久許久,正熙帝才緩緩抬起眼眸,看向身邊的裘總管,聲音低沉又帶著一絲探尋,開口道:“你說,這些究竟是他們的算計,還是說…這是天意?”
裘總管一聽這話,心下猛地一緊,他趕忙低下頭,不敢直視正熙帝的眼睛,立即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奴才以為這些不過都是小人計謀罷了,陛下您乃真龍天子,受上天庇佑,那些宵小之輩的手段,自是上不得台麵,陛下不必當真。您的旨意自是正確的。”
說著,身子又往下彎了幾分,仿佛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正熙帝聽了,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輕笑,那笑容卻未達眼底,反而讓他的麵容顯得越發冷峻。
他輕聲呢喃道:“我的旨意…就都是對的嗎?”
隨後他眼神陡然一厲,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你說,皇後這般做,當真以為朕不知曉?”
裘總管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他張了張嘴,卻愣是不敢再開口。
畢竟這可是事關趙皇後的事,他一個奴才,哪敢妄加議論。
正熙帝也沒打算聽裘總管的回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眼神中透著審視與探究:“你說,溫以緹那丫頭真的有這麼邪乎?那些事究竟是她做的,還是說皇後給她出的法子?可皇後又是怎麼做到的?”
說到這兒,正熙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滿是忌憚之色,“如此的威力,可不比那軍火司研究出的要遜色啊。”
隨著正熙帝的話,裘總管越發覺得一股冷意,從正熙帝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是啊,身為天下至高無上的帝王,又怎會允許任何有可能危及自己權力的事和物出現呢,哪怕是他的枕邊人、原配嫡妻,一旦觸碰了這條線,恐怕也不成。
裘總管斟酌了好一會兒,這才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挑著其中一處說道:“陛下,那馮大人不是說了嘛,當日是雷擊引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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