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局勢嚴峻,可為何還在這無謂地爭論,你們心裡都清楚!”
溫以緹站在大堂之上,目光如炬,掃視著堂下眾人,聲音鏗鏘有力。
現場眾人被這一聲怒喝震住,原本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眾人神色各異,有的麵露尷尬,眼神閃躲。
有的微微皺眉,麵露思索之色,還有的則是一臉不服氣,卻又敢怒不敢言。
這些道理,他們又何嘗不明白?隻是,誰都不願輕易承認罷了。
畢竟,世間萬事,難有兩全之法。如今他們被困在這僵局之中,隻能先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至於以後,他們根本無暇顧及,也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想到此處,不少人心中再次暗自咒罵。都怪江南那邊,為何沒能將疫情控製好,讓這疫病一路傳到了甘州。
他們的臉上滿是憤懣與無奈,仿佛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了江南。
溫以緹看著眾人的神色,心中了然,再次提高了音量,神色堅定,擲地有聲地說道:“諸位,不論你們是真心為甘州百姓著想,還是隻為自己的前程打算,甚至覬覦我這個知州之位。但此刻,我們都是甘州的官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甘州若出了事,我這個知州首當其衝,你們也絕難獨善其身。這知州的位置,可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
溫以緹微微頓了頓,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繼續道:“不過,若是我們齊心協力,讓此事出現轉機,化險為夷,說不定諸位都能論功行賞,得到應有的嘉獎。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們可得想清楚了!”
她挺直了腰杆,神色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再者,可彆小看了本官。我今日能以女子之身,坐上這知州之位,靠的可不是運氣,更不是徒有其表的草包。我有能力,也有決心帶領大家渡過此次難關!”
說完,溫以緹不再與眾人多做糾纏,顯然還在為眾人的態度而生氣。她猛地轉身,“砰”的一聲,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那聲音在大堂內久久回蕩,震得眾人心中一顫。
隨後,她長袖一甩,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去。
邵玉書望著溫以緹離去的背影,最終一聲沉重的歎息。
孫同知在一旁,麵色冷峻,在溫以緹轉身離開的瞬間,他迅速下定了決心,緊接著,他猛地轉過身,目光如利刃般掃過在場的一眾官員。
那些官員們被他這一眼瞧得,有的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有的則不自然地彆開了視線。
孫同知見狀,冷哼一聲,帶著些許不滿與不屑。
“本官不管你們心裡打著什麼算盤,至少在這甘州為官多年,我對這片土地和百姓的情誼,日月可鑒!誰要是敢算計甘州,我絕不輕饒!”
此時,平日裡整日吊兒郎當、做事不太靠譜,甚至私心頗重的孫同知,臉上卻浮現出截然不同的神情。他眼神中滿是堅定與認真,緊抿著嘴唇。
“甘州!我一定要陪著溫大人把它牢牢守住了!”
隨後,孫同知朝著溫以緹離去的方向追去。
而周華浦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溫以緹這女子,果然不一般呐。”
然而周華浦回到家中,就瞧見封元帶著趙蕪滿臉怒色地堵在那兒。兩個小小的身影此刻卻透著十足的憤怒,他們看向周華浦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譴責,仿佛眼前的周華浦是犯下大奸大惡、十惡不赦之事的罪人。
封元小臉漲得通紅,義憤填膺地怒聲說道:“周大哥,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以緹姐姐對我們多好啊,對百姓那麼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彆人不幫她也就罷了,為什麼連你也要逼她?那些百姓難道不是我們的責任嗎?”
周華浦聽到這話,神色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的目光越過兩個孩子,直接看向他們身後的潘豐、帶著幾分無奈問道:“他們怎麼來的?”
“養濟院有人告訴了他們。”潘豐如實回答。
周華浦眉頭瞬間擰緊,追問道:“誰?”
可還沒等潘豐開口,封元就氣呼呼地跑了過去,抬起小拳頭用力捶打著周華浦的大腿,邊捶邊喊:“周大哥,你聽到沒有,不許你再欺負以緹姐姐了,不許你再欺負那些難民了,不然…我…我…我們封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而後,他猛地轉身,紅著眼眶跑了出去。
在一旁,年紀更小的趙蕪,還帶著奶聲奶氣的稚嫩,連話都說不利索,小臉漲得通紅,著急地揮舞著小拳頭,努力大聲附和著:“不許!欺負!”
話音落下,他那小小的身影便如同一隻急切的小鹿,跌跌撞撞地朝著封元離去的方向追去。
他的腳步急促又不穩,好幾次差點被腳下的石子絆倒,但每次都倔強地重新站穩,繼續向前追趕。
門外,全是伺候封元和來自安遠侯府的人,眾人麵麵相覷,生怕兩個小主子出事。
等人都走後,周華浦緩緩停下腳步,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朝潘豐示意往屋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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