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問完,雲晨卻沉默著沒有回應。
姬懷朔不樂意了:“你小子不會反悔了吧?說好的幫我殺姬懷荒的,還有血魔軍你不想要了?”
雲晨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口,手指輕輕摸索著杯壁,緩聲道:
“現下姬懷荒勢力龐大,而我卻隻有一個樓昭和一個沒用的你,你覺得我去了魔界勝算能有多大?”
姬懷朔反應了下,才惱怒道:“什麼叫沒用的我?我哪裡沒用了?本尊幫你那麼多次你竟然還說我沒用?誰給你的魔珠,誰給你的魔族心法?啊?就這,你居然還說我沒用!!”
雲晨不置可否地扯唇冷笑了下,拂袖坐下:“若不是你強行與我相綁,我也用不著你的魔珠和心法,你若有點用,就趕緊把你那破秘術解了。”
提到這個,姬懷朔就湮了聲兒,連身上散發的魔氣都短了三茬兒,許久才叨咕道:
“解綁是不可能解綁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除非你殺了姬懷荒,我才可能勉強考慮考慮。”
雲晨眼皮微動,長長地吐了口濁氣,神色更加冷凝。
姬懷朔見他不說話,心裡越發沒底,嚷道:“那你這意思就是不去了唄?你小子想賴賬是吧?答應了現在想反悔?”
雲晨聞言,眉頭擰的更深,無意識地轉動著手裡的瓷杯,“我有說過我不去嗎?”
聽到這話,姬懷朔立刻轉換了個態度,嘿嘿笑道:“早說嘛,你既要去,那我也不瞞你,雖然我在族人眼裡確實算不得是個好君主,但隻要去了魔界,我一亮相,還是會有很多我父皇以前的舊部前來追隨相助的,咱們也並不是毫無勝算,若再得到血魔軍,至少可以跟姬懷荒五五開。”
頓了頓,又道:“況且現在姬懷荒在魔界並不得民心,又有樓昭這個大祭司給你的身份鍍金,咱們隻要一去,咬定你是那什麼魔族未來的天命之主,自然會有人聞風而來。”
姬懷朔又問了一遍:“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雲晨垂著眸,修長手指搭在青色的杯沿上,眸色有幾分晦暗不明,沉默半晌,凝聲道:“等宗裡比賽結束,她馬上就要去北境,若她一人獨去,我不放心。”
“等從北境回來吧,回來之後我就隨你去魔界。”
姬懷朔心想,這一來一回最多也就幾月的功夫,倒也不是等不得,心下一定,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
“那個沈仲蘭你準備怎麼處理?此女不像是一般人,這心機手段,留著當是後患無窮啊。”
雲晨臉色倏然沉了下來,眸底一片冷然:“不會留她太久,一次殺不了,就再殺一次。”
他不後悔去殺人,隻後悔去的晚了。
姬懷朔愁眉苦臉道:“一次殺不了,對方必然有所防範啊。唉,我現在算是知道你師妹前世為啥會栽人家手裡了,真傻傻的。”
手中茶杯猝然被捏碎成齏粉,雲晨冷哼一聲道:
“她是單純了些但並不傻,對她抱有善意的人她都會加倍回應,沈仲蘭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會陰謀得逞,說到底,不過是以人之善行己之惡的卑劣之輩罷了。”
姬懷朔道:“你看的倒明白。”
雲晨嗤然一笑:“若我連這點都看不明白,也不配喜歡她。她是什麼樣的性子,我可能比她自己還了解三分,”說到這喟然一歎,“若不是前世這些人讓她心防過重,她現在本該……”
頓了頓,又釋然般地笑了笑:“罷了,我耐心好,總能等到她打開心扉的那一天。”
姬懷朔有點佩服他的執著了:“若她一直不打開呢,那你咋辦?”
“那就一直等。”
“那若是她最後打開心扉是打開心扉了,但喜歡卻的不是你,反而跟彆人跑了呢?”
姬懷朔打趣般地問著,十分好奇這小子的反應。
雲晨回答地斬釘截鐵:“她不會。”
姬懷朔道:“那萬一呢?”
“沒有萬一,”他聲音低冷,清澈的眸珠裡墨色翻湧,透出森寒戾氣,偏執的嚇人,“如果有,那就把那個人殺了,再把她搶過來。”
姬懷朔:“……你就沒想過直接放手,祝福人家得了?”
雲晨唇線死抿,下顎繃直:“妄想,不可能。”
姬懷朔不說話了,這說他不是魔修,誰信呢。
反而是雲晨問他:“你能祝福納了你那些妃嬪的姬懷荒?”
姬懷朔臉色立變:“妄想!不可能!”
……
鹿呦鞏固好修為的第二天,隻覺得神清氣爽,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長澤風那邊殿門都沒開,她就跑了過去。
本來是想早點蹭完飯,趁著早上空氣好去外麵溜達一圈的,然後就看到那青衣少年在花苑裡練劍。
薄霧霏霏,疏蟾淡淡,他身姿清臒猶似青鬆飛雪,一招一式,皆如海浪拍岸,氣勢磅礴,又如飛燕掠波,淩厲鋒芒。
鹿呦莫名想到以前看到雲義練劍的時候,兩個人實在太像,但雲義的劍法要更簡練一點,不會這麼多花裡胡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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