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但算不上安全。大遠征早期的機械移植手術受限於阿斯塔特們被改造後的生理結構,一旦出現排異反應,就需要終生適應,嚴重者甚至會導致神經萎縮
“隻有你一個人嗎?”戰犬問。
他身後是空無一人的錯綜複雜的分叉道,這龐大的戰壕似乎遠遠超出了尋常陣地的工事標準,塞拉法克斯甚至隻是粗略一瞥,就看見了四個大門緊閉的碉堡。他看不見射擊孔,但想來應該是正架著三挺以上的重機槍。
“是的。”塞拉法克斯點點頭。“我從西邊的火蜂軍團駐守陣地前來,原先的機組人員和機械教力量已經全部犧牲,代替他們駐守那裡的是聖血天使的報喪者澤豐,和一群來自不同部隊的輔助軍士兵。”
哈倫科森看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僅僅隻拋出了一個幅度微小的點頭,隨後轉身便走,帶著他步入戰壕深處。
好幾分鐘後,塞拉法克斯在一處後天挖掘出的洞窟內看見了一整個輔助軍的步兵班組,他們正在這裡進行整備。人人負傷,灰頭土臉,旗幟卻被擦拭得一塵不染,懸掛在洞窟的合成金屬固定梁上,緩緩飄蕩。
塞拉法克斯抬頭看了一眼,念出其上名諱:“燃砂?”
他迅速地想起與之有關的事。
燃砂是一支功勳卓著的輔助軍部隊,成員皆為努凱裡亞人,第一批老兵中甚至有不少和戰犬之主同期的奴隸角鬥士,以極端的戰鬥熱情和近戰能力著稱。
“是的,燃砂。”哈倫科森緩緩回應,神情顯得有些驚訝。他僅剩下的一隻眼睛並不能幫助他很好地傳遞出這種情緒,因此這一眼看上去甚至更像是威脅。
塞拉法克斯跟上他,一直以來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了一些——他正在接近自己的目標,沒什麼消息能比這個更讓他感到振奮。
他們繼續走,而燃砂的人甚至沒有多少與戰犬的連長打招呼。
他們專心致誌地忙著維護武器,僅有少部分以完全不像是在看待長官的眼神對那位麵容可怖的哈倫科森行注目禮,後者則一一頷首回應,同樣顯得非常克製。
穿出岩洞後,出現在塞拉法克斯眼前的卻又是另一番景色了,他看見許多分散地嵌在泥壁裡的力場發生器,正在運行的自動炮塔和鋪滿了地麵的發電纜線。
身穿鐵色盔甲,沉默寡言的鋼鐵勇士們分散在各個路口處,對這些機械進行檢修與評估。哈倫科森則帶著他,順著這些線纜一點點地追根溯源。
途中,塞拉法克斯又看見了許多台便攜式的發電機,負責它們的機仆正在其旁不知疲憊地以相當原始的方式發電——腳踩,或手搖。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道路儘頭,在這裡,第四軍團的一位戰士正背對著他們,手持一塊數據板進行工作。
塞拉法克斯看不出他動力甲的型號,想來應當是他自己單獨設計——能享此殊榮的人應當不多,塞拉法克斯暗自猜測,這應當是位戰爭鐵匠。
然而,當他轉過身來時,塞拉法克斯卻看見一張粗糙的鐵麵。大概是是臨時打造,甚至並不能很好的貼合他的臉部形狀,鮮血順著麵具的邊緣緩緩流落、蔓延.
“這位是?”鋼鐵勇士沙啞地問。
哈倫科森走到他身邊,解釋了兩三句,便轉身離開了,顯然是要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而那鋼鐵勇士則走近他,雙手合於胸前,行了一個天鷹禮。
“你說你奉命前來,塞拉法克斯兄弟,我知道你們第一軍團的保密主義,所以我隻問一句,你能說嗎?”
塞拉法克斯搖了搖頭。
“很好,你需要什麼幫助?”
他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了我?塞拉法克斯立即意識到這個問題。與此同時,澤豐的話也浮現心頭,報喪者與鋼鐵勇士的表現使他很快便得出一個推論。
在眼下的這個時間點,他的軍團還沒有正式進入泰拉.或是已經進入了,但並未和其他力量彙合。不管是哪一種,這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塞拉法克斯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我需要動力甲維修、彈藥補給、戰場通訊和一份時局圖,越詳細越好。另外,從這裡朝西邊前進大概八十二公裡處就是滔天烈焰號的駐守地。如有可能,你們可以派出支援嗎?”
“其他事情都不是問題。”鋼鐵勇士簡單地說。“但通訊和時局圖恕我無能為力,混沌的力量無孔不入,已經破壞了最基本的通訊係統。”
“好吧,那拜托你為我指明方向。”
“去何處的方向?”
“皇宮。”塞拉法克斯說。
鋼鐵勇士沉默了大概半分鐘,方才嚴肅地回答:“按理來說,我不該過問一個單獨行動的暗黑天使,他要執行什麼任務。但既然你問到去皇宮的方向.”
他慢慢地將手移動至腰間爆彈槍的槍柄之上,速度很慢,足以讓塞拉法克斯看得清清楚楚。
“你要它來做什麼?”鋼鐵勇士一字一句地問。
塞拉法克斯如他一般沉默片刻,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頭盔,以他原本的聲音吐出一句話。
“我要將一個消息帶給帝皇。”
“什麼消息?”鋼鐵勇士眯起眼睛緩緩追問。
“卡利班上爆發了一場叛亂。”塞拉法克斯簡明扼要地說。“內亂——軍團內亂。”
他說完這句話便戴上頭盔,心中刺痛無人可知,卻更覺得自己可笑:拿這份恥辱來做一個騙局,以獲得戰術上的優勢?
唉.
他無聲地歎息著,雙拳緊握。而鋼鐵勇士似乎將他的這些表現當成了另一種意思,於是,那雙深陷於鐵麵後的眼睛很快便從起初的驚愕變為了不敢置信
到最後,他自己竟也發出一聲歎息。
“好吧,我明白了。”鋼鐵勇士說。“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聯係白疤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