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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卷靈能錄像帶(完)(2 / 2)

是啊,你怎麼想,帝皇?

西吉斯蒙德深深地凝視起他,期待他的回答。

他以為自己會聽見一個堪稱狂妄的答案,其中會蘊含著無可匹敵的信心。人類之主將平靜地揮動他的衣袍,猶如揮劍那樣講述他將如何結束這場戰爭,又將如何使人類勝了又勝

畢竟,他真的做到了這些事,他讓他們得以存活,得以取勝,得以繼續擁有希望。

但他錯了。

坐在那張粗糙的石頭椅子上,帝皇什麼也沒有說。

就在幾秒鐘以前,他的神情還是‘帝皇’慣用的無上威嚴,自有一番摧金斷玉的意誌與決心。可是現在,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之內,這種威嚴與決心竟迅速地消失了。

他的肩膀沉重地垂落下來,仿佛一個正坐在家門口休息的挑夫,其肩膀已被沉重的貨物摧殘得青紫而腫脹,無論皮膚被磨煉得如何粗糙,也始終會流血,染紅他單薄的衣衫。

他就那樣坐在那裡,嘴唇逐漸地顫抖起來,雙手如溺水之人左右摸索,一觸碰到那僅有個形狀的扶手便迅速抓住,手指立刻泛起白色。

老者不忍再看,移開視線,想要歎息,但忍住了這種衝動。那巨人卻依舊顯得無動於衷,他借用椅子的兩側搭起雙手,手指尖銳地合在一起,顯出一座小小的、狹窄的尖塔。

通過它,他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帝皇。

西吉斯蒙德已無法思考。

他不能確定,自己現在到底是身在夢中,還是如何。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渾然忘記那三人不過隻是過去的影像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有新的聲音傳來。

【如果我們能贏,我會宣布他們為英雄。】

誰?宣布誰為英雄?西吉斯蒙德愣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句回答到底在指代誰,但話語還未結束。

【如果我們不能呢?】巨人問。

帝皇前傾身體,【那他們便隻是叛徒。】

接下來,又是一段長長的沉默。三人不再交流,除去巨人的一聲歎息外便隻餘死寂,而鋼鐵之主卻緩緩地轉過了身。

“大人?”

西吉斯蒙德看向他,除此以外,再無其他。而佩圖拉博隻是看他一眼,便懂得了他的未儘之語。

他不自知地冷笑起來——或者說獰笑——牙齒齊齊暴露在外,染著血,開口說話之間,不知何時被咬爛的舌頭在那陰影中若隱若現,隨後開口時,那聲音也是異常的沙啞。

直到這一刻,西吉斯蒙德才恍然發覺,第四軍團原體剛剛的感觸恐怕並不比他來得輕鬆.

不,他一定比他更為震驚,更為無法理解。

有誰曾見過那樣的帝皇呢?

他正想著,卻發現佩圖拉博忽然收斂了笑容。此時此刻,基因原體那虛弱的臉上唯餘一片平靜。

“他說的是我的兄弟們。”他如是回答,聲音聽著像是剛剛吞下了一打刀片。“荷魯斯,與洛珈·奧瑞利安。”

他轉過身,走向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羅格·多恩。

後者依舊毫無生氣可言,西吉斯蒙德的眼神一碰到他便迅速移開,心裡像是染了火焰——他不能看見多恩,至少現在不行,他必須保持平靜.

掌印者說了,五個小時,而現在恐怕隻剩下四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了。如果他任由血脈的聯係掌控自己,後果極有可能不堪設想。

冷靜。他深呼吸著對自己說道,手不自覺地又搭上了劍柄。不出他所料,它還在那裡,堅定地給著支持。

而佩圖拉博緩緩跪地。

“這是一場考驗嗎?”麵對著他兄弟的屍首,他如此詢問。“他過去經常設計一些任務來考驗我們,你還記得嗎?我想你一定記得,你的記憶力哪怕是在我們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話音落下,他沉默數秒,然後繼續開口,渾然不顧他此刻的表現到底有多麼驚人。

“可是,如果這是一場考驗,那麼他到底想要什麼?”佩圖拉博疑惑到聲音顫抖地問。“堅韌?不屈?我們都有了,羅格·多恩。你的兒子以一己之力扭轉了第七要塞的戰場走向,我放逐了那惡物偷來的皮囊這本是場突如其來的無妄之災,而我們隻用一天就將它解決了。沒有惡魔或叛徒還活著,他們都死了。我們到底有哪一點做得還不夠?”

他忽然舉起右手,以標準的拳擊姿勢從上至下地擊打了一下羅格·多恩的右肩。

“醒來!”他咆哮,聲如雷鳴。

無人應答,西吉斯蒙德抬手捂住額頭,將自己囚禁,而雷鳴依舊。

“醒來啊!”

無人應答,於是他站起身,衝到那三人的影像之中。柔和的光灑在他身上,沒有撫慰傷口與悲傷,反倒隻讓那用於宣泄的暴怒更加酷烈。

他大步走到帝皇身前,雙拳緊握,仿佛下一秒就要揮拳.但他沒有,恰恰相反,他再次跪倒在地,在他父親的膝下如一介受罰的孩童般無力。

現在,他的聲音非常輕柔。

“怎麼會這樣?”他問。“難道他配不上一次奇跡嗎?你是帝皇啊,你怎麼可以——”

【——時間太少了,我的時間太少了,而我需要做的事情又太多。】

沒有前兆,帝皇的聲音就這樣突然地響起。他依舊坐在那裡,目光低垂前方,落在沒有邊界的地方。佩圖拉博猛地抬頭看向他,恰好能被這視線穿透。

【我隻能在倉促間編造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達成我的目的。比如這個粗糙的製度,帝國。拿最基礎的一點來說——律法,哪怕是律法,哪怕是這重中之重,它也每天都要更新無數次。】

【量刑則更難以稱得上是公平,法官本人的偏見在其中可占據絕大多數主要因素,兩個緊緊相鄰的世界甚至會對一個同樣的案件做出完全相反的判決。】

【還有帝國真理.】

【我告訴他們,這是人類唯一的一種可以認知世界的方法。這個謊言既不唯物,亦不理性,與它所宣揚之物有著完全相反的內核,這世上哪有什麼東西是唯一的?】

【我說了太多的謊言了,就連我自己回想起來都會覺得恍惚。它們到底是虛假,還是真實?】

佩圖拉博搖晃著撐起自己,低聲開口:“你是在對我講話嗎?”

光中的人看向他。

“在你眼中,我是怎樣的形象?無所不能的神祇嗎,佩圖拉博?”他問他的兒子,並親自開口。“還是事事都要給予你嚴苛考驗,費儘心思也難以得到我半句認可的嚴父?”

西吉斯蒙德顫抖著跪地,深深地埋下他的頭。

“起來,不要這樣。”光中的人忽然對他說道。“去看看你的父親,我的冠軍。”

他的冠軍從順如羔羊般地照做,身體抖個不停,仿佛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佩圖拉博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光中的人對他說道。“但我知道另一件事你們做得已經夠多了,已經完全夠了。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考驗,從一開始就不是。”

光芒變得稀薄起來,石頭牆壁與泥巴屋頂迅速消散,黑暗席卷而來,將他們包裹、帶離。在離去的最後一秒鐘,西吉斯蒙德與佩圖拉博看見了帝皇。

真正的帝皇。

一千年前,他死在一把寬大的石椅上。一千年後,他已經枯槁如朽木。

昔日偉岸如神明的身軀隻剩下一點殘軀蜷縮在那椅子上,手腳瘦的隻有骨頭。他仿佛很冷,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像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要以此不切實際的幻想來度過寒冬。

無數事物——或許是折磨,或許是助他續命的難言科技——從那椅子之下延伸而出,深深地刺入他的血肉之中。

但他睜著眼睛,看著他們。

佩圖拉博一瘸一拐地開始奔跑,朝著他瘋跑,不顧一切。

王座上的父親搖了搖頭,眼中似有塵埃滴落,想來原先應當是眼淚吧。

“不要。”他說。“回去,吾兒。”

“父親!”

“回去.”他說,聲音逐漸微弱下來。“快回去”

最後一點光芒,就此熄滅。他的形象消失不見,西吉斯蒙德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背後傳來運輸機的引擎轟鳴聲。他轉頭看去,竟發現他們根本就未曾走遠。

一個微弱的呼吸聲自他麵前傳來,然後是一陣風聲。他回過頭來,看見鋼鐵之主麵無表情地抱起已重有呼吸的羅格·多恩,大步朝著那架穿梭機走去。

“跟上,帝皇的冠軍。”他不容置疑地命令,聲音如常,背後傷痕依舊。“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他們登上運輸機,這笨重的機械很快擊飛,而掌印者的身形也逐漸從機艙內部的黑暗中走出。他依然緊握著權杖,麵無表情,直到看見重獲呼吸的多恩的那一刻,他方才如釋重負。

佩圖拉博對此置之不理,隻是先將醫療擔架固定在機艙中央,隨後又將多恩固定在那擔架之上,為他插上呼吸機,隨後才轉身走向馬卡多。步伐平靜,似乎已從傷勢中痊愈。

“他付出了什麼?”

“這與你無關。”

“告訴我。”鋼鐵之主說,並忽然伸出雙手——不是攻擊,隻是單純地抓住馬卡多的肩膀,帶著柔和的懇求。

而掌印者無動於衷。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你無需考慮那些東西。”

“但我可以分擔。”佩圖拉博執拗地說。“我絕對可以。”

掌印者冷冷一笑,隨即語氣輕柔地回答,言語卻鋒利如刀。

“你以為他是誰?你以為我們是誰?一切犧牲當自他始,然後是我與卡裡爾·洛哈爾斯所以留著你的責任心吧,孩子,等到我們真的死了,死完了,才是輪到你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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