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可能?”
坤寧宮內。
僵持依舊在繼續。
趙崇遠站起身,擰著脖子看著徐天德。
但還沒等他繼續說話,徐天德先伸手擋在了趙崇遠的麵前:“打住,我先問一下,今天這是家宴對吧,咱們不是君臣,是發小,是玩伴對吧。”
“對啊,怎麼了?”
趙崇遠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地看著徐天德。
“那行,那咱今天就好好說道說道。”
徐天德也來勁了,梗著脖子看著趙崇遠。
“來,你說,老子今天聽著,我倒是要聽聽你這徐二德子到底能給老子說出個什麼好歹來。”
趙崇遠叉著腰,站在桌前走來走去。
“那我就說了,反正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徐天德一搖頭,同樣叉著腰看著趙崇遠,壓根沒一點慫的架勢。
“嘿,你個徐二德子,給你能耐了是吧。”
一看徐天德這架勢,趙崇遠頓時來氣了。
“你還讓不讓我說,你要是不讓我說,我今天就不說了,你要是說我冒犯了,誒,直接找人給我砍了,我認了,誰讓你是君,我是臣嘞....”
“行行行,彆給我扯那些有得沒得,今天你說啥,老子都不會怪罪你,在這裡咱就是兄弟,出去了,我是君,你是臣,在這裡,你就是把我趙崇遠罵的狗血淋頭呢,算是你徐天德能耐!”
沒等徐天德把話說完,趙崇遠直接抬手打斷了他。
“行,那我就說了。”
徐天德點頭,直接徹底地放開了顧及,一隻腳踩在桌子上,一手點著桌子,梗著脖子看著趙崇遠道:“你說你家那老九,和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一個樣子,八棍子敲不出一個悶屁來,當初在養心殿讀書的時候,一篇千字文,背了一個月,都背不出來,差點沒把張士維老夫子給氣死。
還有,當年我家老二和你家老九不想讀書去掏鳥窩,結果看你來抓了,你家老九倒好,直接把咱家老二給賣了,說是我家老二帶他去的。
回家給我一頓好打。
過了半個月,你家老九才悶吭悶吭地承認掏鳥窩是他唆使我家老二乾的。”
沒等趙崇遠說話,徐天德又唾沫橫飛的說道:“先不說你家老九,就說你!
你年輕的時候偷看宮女洗澡,自己夠不著門窗,還讓我給你當凳子,先皇過來了,
你倒好!
直接溜了,把我留在哪裡了。
害的我被我爹一頓打!”
聽著徐天德這話,趙崇遠老臉一陣尷尬。
但還沒等他說話,徐天德又繼續說道:“還有讀書的時候,那次不是我給你小抄。
你說就衝這兩點,你家那老九哪裡不像你?
就這還想娶我家大姑娘。
趙崇遠,我告訴你,就是今天你給我腦袋砍嘍,我也不會把我家大姑娘嫁給你家老九。”
徐天德越說越來氣,到了最後,乾脆伸出腦袋,湊到趙崇遠麵前。
“嘿,你給徐二德子,你小心眼是吧,咱都多大年紀了,當年的事情,你還記得呢?
說出去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趙崇遠氣得胡須亂顫,一個勁地喘著粗氣,嘚吧嘚吧地說個不停。
“我就說,誒,你乾得事情,還不讓人說了?”
徐天德很光棍的站在趙崇遠麵前。
“好,好,好,徐天德,你了不起,你清高,是我攀高枝了行吧。”
趙崇遠一連說了三個好,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一擺手:“你家大姑娘,我趙家不要了,嘿,我還就不信了,我趙家還找不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兒媳婦。”
“嘿,剛好,我家大姑娘也不稀罕嫁!”
徐天德一拍巴掌,一臉不帶勢弱的,同樣瞪著眼看著趙崇遠。
“哎呦,哎呦,你說你倆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怎麼還和小年輕似的見麵就掐。”
簾子被人掀開。
馬皇後端著一碗燒鵝走了出來。
“馬大姐,你給咱評評理,你說你家那老九哪裡不像他,讀書,讀書不行,出賣人有一手,現在就這麼讓我家大姑娘嫁給你家老九,我不樂意的,也就是馬大姐你人好,才看上了他,換作是我啊,嘿,打死都不可能。”
徐天德拍著手,看著馬皇後,說到最後的時候直接哼一聲。
“嘿,你要是女人我還瞧不上你呢。”
趙崇遠不甘示弱地哼了一聲,順帶著看著徐天德那五大三粗的體型一臉的嫌棄。
徐天德同樣哼了一聲:“嘿,我要是女人,我也瞧不上你啊。”
“好了,好了坐下來吃飯。”
馬皇後一臉無奈,各自拉攏了一下。
見馬皇後開口。
徐天德和趙崇遠二人這才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坐在了桌子的對麵。
“崇遠,你不是說有好酒要給天德喝嘛,拿過來,拿過來。”
馬皇後看向一旁的趙崇遠開口道。
“給他喝,我都覺得浪費!”
趙崇遠哼了一聲,但還是轉過身去,從櫃子裡麵取出了一壇子好酒。
不是彆的。
正是玉女燒。
不對,準確說叫瓊漿玉露!
一打開酒塞。
頓時一股撲鼻的酒香撲麵而來。
“謔,好酒啊。”
聞著這酒香,徐天德眼前頓時一亮,情不自禁的嗅了嗅鼻子。
一臉的陶醉。
“香吧。”
趙崇遠一臉得意。
“香,比你前兩年賜給我的那個漠北的貢酒還香。”
看著趙崇遠倒著酒,那晶瑩剔透宛若白水的酒漿,徐天德下意識地舔了舔舌頭。
剛想端起來品一口,就被趙崇遠一手搶了過去。
“嘿,你這人。”
徐天德頓時不樂意了。
趙崇遠故意歎了一聲,一臉無奈道:“唉,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這酒啊,就是你最瞧不上的那個,對,沒錯,就是我們家老九孝敬我的,可惜哦,你也就能沾點我的光,你是沒這口服了。”
說著。
咕嘟一聲。
趙崇遠直接把原本倒給徐天德的酒自己喝了進去。
一臉陶醉地道:“啊,好酒,真香。”
馬皇後翻了翻白眼。
有些人不要臉,明明是自己被自家兒子給坑了,還非說是孝敬來的。
當真是不要臉。
當然當著徐天德的麵。
馬皇後也不好揭穿趙崇遠。
“嘿,鬼迷三道的,不就是酒嘛,我還不稀罕呢。”
徐天德哼了一聲。
自顧地倒了一杯水。
咕嘟也喝了一口。
一臉讚歎道:“啊,好水。”
趙崇遠:“……”
“和兩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馬皇後輕瞥了二人一眼,端起趙崇遠麵前的酒壇子,給趙崇遠和徐天德一人倒了一杯。
看著杯子裡泛起的酒花以及那濃鬱的酒香。
徐天德剛剛咽下去的饞蟲又被吊了起來。
馬皇後一邊倒酒一邊,笑著解釋道:“這酒啊,是崇遠花了好大工夫才從幽州弄過來的,據說一年的產量也就四十五斤,你嘗嘗。”
“謝嫂子。”
徐天德迫不及待地抿了抿嘴。
剛等著馬皇後倒完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入口辛辣,回味甘甜。
喝完之後,徐天德忍不住讚歎道:“確實是好酒。”
趙崇遠在一旁哼哼唧唧了一聲。
要不是為了忽悠著徐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