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之前林朝陽教過他怎麼說的,讓他放下平日的高傲和矜持,直說自己是因為擔心她才過來的,順便委婉地說一下自己昨天淩晨是怎麼趕過來的。
大概是怕他不會說,林朝陽甚至連話都給他想好了:“薄總,你待會兒上去看到沈小姐,沈小姐必定會問你來乾什麼的!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像平日那樣矜持高傲了,她問什麼,你就說什麼,還要學會不經意地賣慘。你就說,昨天淩晨聽說你被暴風雪困在山上了出不來,我害怕你出事,連夜坐了臨市的航班換了高鐵趕過來的看你的。”
林朝陽還特意強調了,要說“害怕”,而不是“擔心”。
他說,“害怕”和“擔心”,在這個時候,表達的是完全不同程度感情,隻有害怕,才會讓沈初知道他有多緊張他。
林朝陽說了很多,然而薄暮年卻沒法說出口。
沈初看著他的眼神那麼冷,仿佛他壓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他心頭酸澀難受,但見到她好好的,到底還是鬆了口氣,退了一步,說了這麼一句自己以前從來都不會說出口的話。
沈初也覺得驚奇了,倒是沒想到向來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一天會這麼直接地跟她說,他擔心她。
如果是從前,她估計會高興得睡不著。
可現在,她聽著,倒是覺得好笑:“傅少有心了,我沒什麼大礙。”
沈初說的這些話緩慢平淡,雖然嘴上掛著諷刺的笑容,可話裡麵卻沒什麼起伏的情緒。
薄暮年僵了一下,他覺得沈初這樣平靜而又平淡的話,比當初她打過他的那兩巴掌還要讓他疼。
“昨晚是傅言救的你。”
他到底是不甘心,“如果我早到,我也會救你的。”
“哦。”
沈初聳了聳肩:“可惜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十三年前不是他救了她,十三年後的也不是他救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