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個看著五十來歲的男人衝了進來,他衣著簡樸,頭上謝頂,直接跪在地上。
“老祖,救救我的兒子,求求您了。”
好在房間裡的人不多,一些洪姓子弟抻著脖子,在門外看著這一切。
洪玄七沒有站起來,隻是淡淡說道:“起來說話,你是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作為一個有身份證的道士兼老祖,一定要做到處變不驚,沉著應對,即便裝,也要裝得若無其事,不能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男人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他哀求道!“老祖啊,求求您,一定要幫幫我的孩子。”
“你總得告訴我什麼事吧?如果他真的犯法,恕我無能為力,還是乖乖接受法律的製裁,重新做人。”
“不,不是的。”男人抹著淚,從他手上的老繭能看出,此人是個體力工作者。
“事情是這樣的,我叫洪慶山,是‘山’字輩人,我兒叫洪福頌,今年28歲。前幾年,他水利研究生畢業,分配到額爾古納河的一座金礦工作。
他在當地找了個對象,說是今年準備結婚,誰曾想會是這樣。”
洪慶山說話喜歡繞來繞去,說些有的沒的,卻不奔主題。
“我和孩他媽都準備了他結婚所需的物品,還等著抱孫子呢……”
洪玄七敲了敲桌子,“說重點。”
“是,是。事情發生在半年前,當時我兒子所在礦上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們那個采金礦班組出了事情,死了好多人。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他媽都嚇傻了,我們想要去孩子上班的地方,卻接到單位通知,事情還在調查,有結果會告訴我們。”
“過了一個月,采礦廠還沒有消息,我找了好多人,才打聽到消息,說我兒子竟然是殺人凶手。我肯定不可能相信這件事,我家孩子從小膽子就不大,怎麼可能殺人呢?
孩兒他媽聽到這個消息就病倒了,我要照顧她,還要打聽孩子的消息,那時候可把我差點累死。”
洪玄七麵沉似水,“還是說說你孩子的事情吧。”
“好,好。我又找了很多人,還通過家族的關係,找到了辦理這件事的張公安,還取得了聯係。
據張公安說,兩個多月前,我兒子所在的班組要進入原始森林裡的一條河裡采集金礦,他們拉著設備進入森林,我兒子負責采砂與洗沙的設備,本來相安無事。
但過了一個月之後,卻聯係不上這個班組,礦裡派人去尋找,發現了一地死屍,還有受了重傷,半瘋狀態的我兒子。
我兒子被拉回去救治,李公安他們探查現場,一切證據顯示是我兒子殺了那幫人,這怎麼可能。
他們把我兒子從醫院帶進看守所,因為他還是重傷,就留在看守所的醫務室。可他們再次提審我兒子的時候,卻發現他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洪慶山一把鼻涕一把淚,“老祖啊,那些人真不是我兒子殺的。我當時沒注意,後來發現在案發當天,我兒子曾給我發了一條信息,您看看。”
說著,他拿出一個屏幕到處是劃痕的手機,打開微信,點了一條消息,又把手機遞了過來。
洪玄七接過手機仔細觀看,隻見上麵寫著:“老爸,救命,它們要殺我。”
日期標著:2023年9月13日。
他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它們指的是誰?”
洪慶山搖搖頭,“我不清楚,我也問過張公安,他說有可能是工地裡的人。”
洪玄七不置可否,“你兒子是碩士研究生畢業吧,他不會連代表人的他們與代表事物的它們都搞混了吧?”
洪慶山目光有些呆滯,“我也問過,但沒人給我答案。如果我能見到我兒子,他肯定會說這一切都不是他乾的。”
“現在你兒子是什麼情況?”
洪慶山搖搖頭,“不清楚,他現在是通緝犯。”
“你說他快結婚了,有沒有找過他的女友?”
“我和他媽都不清楚那個女人是誰,我也去礦上打聽過,沒人知道。他們每個班組經常在外采礦,班組間相互交流不多,交流最多還是自己班上的人。”
這明顯是個刑事案件,但牽扯到洪家子弟,作為洞玄觀道長,雖然不是義務,必須要幫忙,但洪玄七正好準備雲遊,哪裡又不是去呢?
“我可以去一趟,但不保證能有什麼用,你留下聯係方式,把所有信息交給福田,我這兩天處理完家族的事情,就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