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剛走出林司念的營帳,跟在他身旁伺候的小太監揣著手低聲問道:“乾爹,這麼荒涼的蠻荒之地,怎麼會有咱們大啟人做廚子呢?您讓林小將軍幫您尋中原的廚子,如何能找到呢?
林小將軍會不會覺得您是在故意找茬呢?”
信使臉上掛著高傲的笑,他問小太監:“方才臢家可曾咄咄逼人?”
小太監搖搖頭:“不曾。”
信使又道:“臢家出了京城,想吃家鄉菜,可有錯?”
小太監連忙道:“自然是沒錯的,彆說乾爹,小的也想吃京城的菜了,若是回了京城,小的定然要去那滿香樓吃個昏天暗地。”
信使冷哼一聲,說道:“瞧瞧你這點出息。臢家既沒咄咄逼人,想吃家鄉菜又沒有錯,那姓林的小娘子憑什麼找臢家的茬?”
小太監一愣,隨即笑著伸出大拇指笑道:“乾爹厲害,這就是人家說的軟釘子吧。”
信使被自己的乾兒子拍馬屁拍的很是得意,他仰著頭道:“臭小子,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你可要好好的學著。”
小太監連忙點頭:“是是是,不過乾爹,咱們來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給林小將軍穿小鞋,何苦來哉啊?可是那林家姑娘在京城的時候得罪過您?”
信使太監冷笑一聲說道:“不該問的少打聽。”
小太監連忙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自個兒罵道:“瞧我這張嘴,每日裡就是管不住,該打,該打。”
信使太監冷冷道:“走吧,去把臢家的馬遷過來,臢家今日心情好,陪著臢家逛一逛這大都城。”
小太監連忙點頭應下。
信使太監給林司念軟釘子吃,林司念也不敢耽擱,當天就讓人把弼連同著弼前幾天買的那條魚一起,打包送到了信使如今住的旅館。
弼一臉可惜的看著手中凍的邦邦硬的大胖魚,說道:“原本想著是給林小將軍補補的,接過竟便宜了旁人,我家主子都沒舍得吃呢。
算了,若再看見有人去鑿並捉魚,我再為將軍買一條就是了。”
杜武回來的時候,將這話原封不動的又說給了林司念聽。
林司念聽完笑了,她笑著說:“沒想到那謝暄身旁竟也有如此實心眼的部下。”
杜武也點頭說道:“弼這個孩子確實是個實心眼的,與謝暄那狐狸確實不同,不過,說起來謝暄對將軍您還是有情有義的。”
林司念笑道:“我與他不過同一條繩上的螞蚱罷了,互相之間知道對方太多事了。”
杜武收斂了麵上的笑容,正色道:“這世間的權利本就是利益交換,隻是將軍,您要切記,與虎謀皮要慎之又慎。”
林司念笑著點頭,說道:“杜叔叔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說完,又低頭繼續處理政務。
天微微暗下來的時候,林司念已經處理了一天的公務了。
中午就著熱水吃了點杜武送過來的饢,這會兒已經饑腸轆轆了。
正想著晚上與杜武一起,去外麵的酒樓吃點好的,就聞到一股香味飄了進來。
林司念真要開口詢問,卻見營帳的簾子被杜武掀開,弼跟在杜武身後,抱著一大鍋魚湯走了進來。
林司念見到弼,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意外,隻笑著問:“你不是應該在信使那邊嗎?”
弼將鐵鍋放到地上,擦了擦臉上的汗,冷哼一聲說:“我敢給他做飯,他敢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