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瓷碗用竹罩子固定。
火苗將碗內薰出一層薄薄的黑煙灰。
此時三郎左手提溜起一個竹罩子,右手拿著一根雞毛,將大瓷碗內側黑漆漆的煙灰,一點點的刮落陶瓷盆裡。
盆底隻有薄薄的一層黑色粉末,正是三郎嘴裡所謂的小半盆。
宋錦快要不認識小半了。
這最多就是剛蓋過盆底。
“這是要製墨的煙……”
宋錦第一次見到這種取煙的法子。
秦馳沒有否認,“進深山找老鬆樹危險也麻煩,我便用桐油來取煙。”
百姓晚上照明的桐油燈,用的就是桐油,在縣裡或鄉集都可能買到,但是秦馳製墨的桐油裡,還添加上了豬油和大漆。
徽墨的製作過程繁雜。
煙和膠是製作徽墨最主要的兩種原料。
取煙隻是製作的第一步,極其講究。
黃山鬆是最初的取煙材料,還必須用深山老林不成材的老鬆樹,好比石頭縫裡的鬆樹,那種樹燒出來的煙質量最好。
可是老鬆樹不好找。
製墨人漸漸用油煙來代替。
就是這刮煙的活計不重,卻繁瑣又費時。
秦馳便交給了二郎和三郎來做。
宋錦還看到旁邊角落擺著製墨的工具和幾個陶瓷盆。盆上蓋著木板,應該也是原料。
這是人家的手藝,宋錦沒有多打聽。
秦馳檢查了一番。
便讓三郎好好乾,還承諾下次回來給他帶糖果。
把三郎樂得找不著北。
宋錦看到被忽悠的三郎,隻能說一句小孩子就是好忽悠。
在家沒有待很久,宋錦又隨秦馳去了縣城的家。
這次李氏沒有跟來。
不過,私下將秦馳提溜到房間交待了一番,當中秦馳出來再看宋錦的時候,眼神怪怪的,估計又是與生大孫子有關的事。
宋錦佯裝沒看見。
當天晚上,有人來敲門。
秦馳去見了來人。
來人並沒有進屋,隻是遞給秦馳一個布包。
宋錦疑惑地看了一眼,還有他手裡的布包。
秦馳說道:“我讓對方進屋,那人說不用。隻是說有一件來自杭州府的東西,奉命送過來給你。娘子,這是你親戚送來的嗎?”
“可能是吧……”
宋錦心亂如麻,隨口敷衍了一句。
目光落在布包上麵,有些不敢伸手去接。
當秦馳打量著布包,“這包不重,你要打開看嗎?要不要我幫你打開……”
“不用,我來!”
宋錦一把抓過布包,手微微顫抖,要打開的時候卻又看向秦馳,欲言又止。
秦馳含笑道:“我去西廂房看一下書,你累了就先歇。”
“好……”
宋錦感激他的體貼。
秦馳退出房間之後。
宋錦有些心慌的打開布包。
赫然是一件女子衣裙。
衣裙已經破損不堪,但料子和樣式、繡工還是能看確實是徽州本地的樣式。
宋錦翻開衣裙,找到左手的衣袖。
再袖子裡麵,拆開一道。
當看到裡麵繡出來的篆字體“宋”字,宋錦心裡的僥幸再也沒有了!
眼眶的淚水,一下子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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