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墨到了嘴邊的嘲諷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攥了攥車鑰匙,直接開門上了駕駛位。
沈從周從未見過傅時墨如此吃癟,在他身後笑得眉眼彎彎,像隻狡黠的狐狸。
許知俏坐進車裡意識到一個問題,轉頭問孟梓歌
“沈從周是不是喝酒了?”
“哦,對,”孟梓歌後知後覺地點頭
“他剛才確實喝了兩杯。”
車子密閉性不錯,兩人在車內沒聽見那兩人的對話,直到傅時墨坐進駕駛位,許知俏才意識到自己猜對了。
她剛才看到傅時墨跟著出來的時候,就覺得他們應該又要共乘一車的,沒想到居然換成他開車。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沈從周酒後駕駛危險。
“去哪兒?”傅時墨嗓音沉沉的,一雙黑眸透過後視鏡盯著許知俏。
許知俏頓了頓,答
“金楓水城。”
這是她昨天剛找到的房子,離孟梓歌家不遠。
房子雖小了點,地段卻很好,家居擺設也是一應俱全,可以拎包入住。
她聽說孟梓歌父母今晚就會抵京,昨天連夜讓公寓管家派人打掃了房子,今早也把行李都搬了過去。
“金楓水城?好地方哎!”坐在前排的沈從周立刻轉身接話
“開發商是我一哥們兒,剛建成那會兒我去過一次,綠化覆蓋率很高,安保設施也好,特彆適合你們年輕女孩兒住……”
說著,沈從周轉頭看了許知俏一眼明明有著芍藥花一樣明媚的五官,可氣質卻清清冷冷的,不過兩者之間並不違和,總歸是天仙一樣的人兒。
配他這個怨種兄弟……嗯,綽綽有餘的。
那天的訂婚宴鬨得沸沸揚揚,他即便沒親自到現場,可當時的愛恨情仇在圈子裡都傳瘋了,他想不知道都難。
當然,他也知道許知俏和傅時墨隻是逢場作戲,下了台人家就把傅時墨一腳踹了。
身為傅時墨從小到大的死黨,沈從周表示
“踹得好!一天到晚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也讓丫嘗嘗求之不得的滋味。”
沈從周轉回身,嗓音含笑地對傅時墨說“走吧師傅”。
十分欠揍的模樣。
傅時墨沒理他,灼熱的目光還落在許知俏的臉上,半晌才收回視線,在車載導航上輸入了位置。
車子啟動,許知俏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
一路上,傅時墨都沒再看她,即便紅燈時,他也始終望著正前方,坐姿端正,目光認真。
許知俏隻當他不高興了,不過也沒心思理他。
他開心與否,都與自己無關。
沈從周察覺到車廂內氣氛有些冷,便轉頭對她們倆解釋
“他開車時總是這樣,一絲不苟的,就是職業病,不過車開得很穩。沒事,咱們聊咱們的,你們要聽歌嘛?我最近有幾首喜歡的,放給你們聽。”
沈從周真是個社交悍匪,任何場子都不會冷下來。
一路上,他不是和孟梓歌說說笑笑,就是旁敲側擊地了解許知俏的情況,還時不時替傅時墨說幾句“好話”,有他在,路上倒也不寂寞。
兩個地方離著不遠,半小時後到了住處。
這小區沒有登記的車是不可以隨意進出的,許知俏在大門口就下了車。
孟梓歌和沈從周要送她進去,許知俏知道他們要直接去機場,便婉言拒絕。
她隔著車窗和幾人告彆,沈從周歡脫地喊著,讓她記得請自己吃飯,許知俏禮貌地點頭
“一定。”
臨走時,許知俏鬼使神差地看了傅時墨一眼,對方也恰好在看她。
朦朧的路燈下,他眼中的光像滿天星辰,一瞬間點亮。
許知俏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停了兩秒,隨後淡淡地收回,轉身離開。
這小區人少,許知俏回來的又有些晚了,小路上很靜,沒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