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風入宮將子午先生出山的消息稟報給梁帝,陸昭言等人則是將子午先生請進了太子府。
在給子午先生安排居所時,陸昭言是有意將最安靜雅致的一處院落給對方的,哪知子午先生拒絕了。
他不要安靜的,他要最大的。
能種花種菜、養雞養鴨、養牛養驢的。
鮑管事一臉訕訕:“這是要把太子府變成農莊麼?”
陸昭言嚴肅道:“去安排。”
“是,是!”
鮑管事隻覺這位先生也忒難伺候了些。
太子殿下親自登門相邀,已經夠給他麵子了,到了府上居然還挑起來了。
府上的謀士可不少,沒一個這般囂張的。
腹誹歸腹誹,該辦的事兒不能含糊了。
先前得罪了某個煞星,這會子隻恨不能多多立功,將功贖罪,以防地位不保。
思及此,鮑管事幽怨地瞪了眼陸沅,老老實實去選院子了。
大半夜的在太子府轉悠了一大圈,子午先生是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不是嫌院子小了,就是嫌日照少了,還有說風水與他不合的。
風水……風你大爺!
鮑管事咬緊了後槽牙。
子午先生:“其實,太子殿下的院子就不錯。”
陸沅:“老頭兒,又想下山了?”
子午先生捋了一把被吹到炸毛的頭發:“東邊那個院子也行。”
東邊的院子與陸騏的庭院毗鄰,兩院之間共享一座小花園。
鮑管事小聲嘀咕:“住殿下邊上,你這也……”
忒蹬鼻子上臉了。
殿下馬上就要大婚了,娶的是千機閣的大小姐,天命之女。
人家真命鳳凰雙宿雙棲,你一個老頭子湊什麼熱鬨?
鮑管事罵罵咧咧……嗯,笑容滿麵地去安排了。
一切塵埃落定,陸騏也打算回自己院子了。
“父王,時辰不早了,您早些安置。”
他恭敬地行禮告退。
見陸沅沒動,出於客氣,也對陸沅拱了拱手,“先生也早些歇息,不知先生住哪個院子,騏兒送先生。”
不是他身份不高,得對府上的謀士低聲下氣,而是父王以身作則,禮賢下士,作兒子的定當效仿才是。
陸沅優哉遊哉地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瞥了他一眼,說道:“送什麼送,我就住這兒。”
陸騏一怔,不可思議地看看陸沅,又看向一旁的父王。
不待陸昭言開口,陸沅哼道:“我不管,我就住這兒,我娘說了。”
你娘說什麼了,你娘說了?
這小子的謊話是張口就來。
陸沅兩眼望天,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總之一個字,賴!
陸昭言捏了捏眉心,對陸騏道:“你先回去吧。”
“……是,父王。”
陸騏怔怔地出了院子,站在夜色中,回頭望了望某個被燭光映在窗紙上的人影,隻看影子也能感覺出一股子桀驁不馴。
“我怎麼總覺著不對勁呢?”
他呢喃自語著。
鮑管事灰頭土臉地來給太子複命。
那個老先生忒挑剔了,快把人折騰瘋了。
“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