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氣無力地行禮問安。
陸騏叫住他:“鮑管事,我父王書房裡的陸先生是什麼來頭?”
鮑管事愣愣地說道:“陸先生?什麼陸先生?殿下書房不是隻有那個冒充太子親骨肉的野小子麼?”
陸騏倒抽一口涼氣:“是他?”
鮑管事捂住嘴。
娘呃,好像說了不該說的。
“小小小……小的還有事,先走了。”
鮑管事果斷開溜。
陸騏神色凝重地回了自己院子。
竇清漪已從下人口中得知了子午先生入府的好消息,高興得難以入眠,一直在兒子的院子等他。
“騏兒!”
見到兒子,她激動地走過去,當發現兒子一臉倦容時,不由地露出一絲心疼,“累壞了吧?我聽說子午先生住在山上……”
“娘。”
陸騏神色複雜地坐下。
竇清漪察覺出兒子的情緒有些不對頭了:“騏兒,你怎麼了?是今日的事不順利嗎?可子午先生已經在府上住下了——”
陸騏蹙眉道:“娘,你可知今日父王帶了誰去?”
竇清漪笑道:“你呀。”
陸騏道:“除我之外還有一個人。”
竇清漪笑了笑:“你的明王皇叔?”
陸騏道:“明王皇叔帶回來的私生子。”
竇清漪笑容一僵:“什麼?”
“父王待他……極好。”
陸騏不知該如何形容父王對那小子的態度,思前想後隻能用了一句極好。
那小子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講了自己不敢講的話,在父王麵前肆無忌憚,害得他一時將對方錯認成了府上的謀士。
畢竟在他看來,父王對兒子是嚴厲的,對謀士是寬和包容的。
用父王的話說,用人之長,容人之短。
竇清漪柳眉微蹙:“那個……他真是你父王的私生子?你父王認他了?他叫你父王爹了?”
陸騏搖搖頭:“倒是沒有。”
陸沅一直在認野爹,隻不過沒當著陸騏的麵叫。
竇清漪想了想,歎息一聲道:“你先說說,子午先生是如何下山的?”
陸騏道:“被那小子背下山的。”
竇清漪:“……”
“我問的不是這個,是你們如何請動他出山的?是不是你送的寶貝打動了他?”
陸騏歎道:“我都沒送呢。我到山頂時,子午先生已經下山了,等我下山時,子午先生隻說了一句,‘勾陳星宿,亮若朝日,沒想到啊,大梁確有護國麒麟,殿下把麒麟都帶來了,老夫自當出山。’”
陸騏幾乎全程沒有參與。
說句難聽的,就是吃那啥都沒趕上熱乎的。
竇清漪聽完,噗嗤一聲笑了:“兒啊,你多慮了,你看似什麼都沒做,卻是今日最大的功臣呐,子午先生是因為你才出山的,功勞是你的。”
“可父王對那個人……”
陸騏在意的不是子午先生,是那個私生子。
竇清漪不甚在意道:“你父王沒認他,他就是你父王的故人之子。”
陸騏回想到書房裡,那小子與父王的談話:“他今日提到了他娘,父王似乎與他娘關係匪淺。”
“女人?”
竇清漪瞬間警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