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重情義,從對明王的照顧就看得出來,他向來是知恩圖報的。
所以,太子對那小子照顧有加,反而說明那小子可能不是親骨肉,而是故友的兒子。
可如果那個故友是女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可以容忍太子養十個八個故人的孩子,甚至是私生子,但她絕不允許太子的心裡記掛著另一個女人。
太子的心隻能是她的。
她要成為太子唯一的女人。
成為太子府的主母,成為大梁未來的皇後。
她拍了拍陸騏肩頭上的灰塵:“你且安心當你的郡王,你父王那邊有娘,娘不會讓你父王被任何人搶走的。彆忘了,你背後還有整個千機閣。”
提到千機閣,她忽然記起了一件事,“娘高興得差點兒忘了,明日是流螢去安濟院的日子,你身為她的未婚夫,又是你父王的親兒子,理應一道前往。”
陸騏問道:“要去千機閣接她嗎?”
竇清漪道:“這倒是不必,你直接去安濟院。”
陸騏應下:“知道了。”
竇清漪很欣慰。
兒子很聽她的話,有她從旁拿主意,不怕有誰能撼動兒子的地位。
另一邊,陸昭言想讓人給陸沅準備彆的院子。
陸沅捂住胸口:“好累呀,背著老頭兒下山,老頭兒很重的……”
“寒症犯了……”
“舊傷犯了……”
陸昭言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樹枝上的獵鷹也簡直沒眼看了,拿翅膀捂住自己的鳥頭,在心裡估量了一下狗男人的這一波瓜能吃幾條肉乾。
陸昭言無奈一歎,對丫鬟道:“給他收拾一間廂房。”
“是。”
丫鬟對陸沅道,“公子,請隨奴婢來。”
太子為人溫和,卻並不習慣被人打攪,就連明王這個親弟弟也是住在另一間庭院。
丫鬟於是打算給陸沅安排遠一點兒的廂房,不料陸沅指了指隔壁:“我住這間。”
陸昭言正要拒絕。
陸沅:“我打小住馬棚,怕黑。還有你讓我住那麼遠,會讓下人以為我不受寵,暗地裡給我氣受。”
陸昭言沒了脾氣。
第一夜就睡了自己書房,誰敢給你氣受?
但,如果沒經曆過,怕是講不出這種話的吧?
陸沅洗漱過後,倒頭就睡。
陸昭言去書房把剩下的折子看完。
大樹上一道人影晃過。
守在廊下的寂風眸光一動,見到來人是誰後又望向了他處。
明王不走大門,反倒是單手一撐,坐在了窗台上:“我的好皇兄,你還沒把那小子攆出去呢?”
陸昭言翻開折子:“去宮裡見過父皇了?”
明王搖了搖折扇:“沒,明日再去。”
陸昭言繼續看折子。
明王笑著問道:“皇兄,那小子不會真是你兒子吧?你把他留在身邊,不怕你的女人和兒子吃醋?”
陸昭言道:“你閒的話,過來幫我批幾分奏折。”
明王趕忙拒絕:“哎哎哎,彆彆彆!我當個紈絝王爺就好,朝堂的事千萬彆找我!”
陸昭言提筆,在折子上圈了一筆。
明王若有所思道:“皇兄,這小子不對勁,你應當也看出來了吧?他是帶著目的進太子府的。”
陸昭言風輕雲淡地說道:“時間長了,自然就暴露了。”
說完,他意識到這話欠妥,自己過於被動了。
他想解釋兩句,卻見明王一直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你在看什麼?”
他問道。
明王從窗戶裡跳進書房,湊近他,近距離地打量他。
陸昭言閉了閉眼:“你到底怎麼了?”
明王用手擋住了陸昭言的下半張臉,隻露出陸昭言的眉眼:“皇兄,那小子和你……確實長得有點兒像啊。”
陸昭言頓住。
天不亮,陸沅自睡夢中蘇醒。
在京城多年的習慣,他早起念書、習武已成了上朝前必做的事。
到了太子府,自然不能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