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折扇,笑吟吟地說道:“這位夫人想必就是我另一位嫂嫂吧?嫂嫂原來喜歡爬樹啊?”
柳傾雲理直氣壯地說道:“怎麼?不能爬?”
晉王皺眉。
不是因為柳傾雲的爬樹偷聽,而是對方此時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他被看得莫名其妙。
柳傾雲抬起手,擋住一半視線,隻看晉王的額頭與眉眼。
彆說,真彆說。
是有點兒像呢。
見她一直一直盯著晉王,陸昭言黑了臉。
明王搖著折扇,身子朝後仰了仰。
這是……有瓜呀。
陸昭言開了口:“大哥,你說的事我知道了,我會竭儘所能去辦。老六,你不是說要去探望娉婷嗎?”
“我有嗎?”
明王一愣,看了看陸昭言,狂搖折扇道,“哦,我有。”
陸娉婷是晉王的女兒,乃晉王妃所出。
明王對晉王道:“大哥,小弟去你府上坐坐!”
晉王嗯了一聲,起身與明王離開。
他人都出了涼亭,回頭一望,不偏不倚對上了柳傾雲的目光。
柳傾雲沒有被抓包的心虛,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他。
晉王:“……”
晉王與明王走遠了。
柳傾雲從最初的坐著看,變成站起來看,走到涼亭口看。
陸昭言氣壞了:“要不要到晉王府去看啊?”
柳傾雲問道:“可以嗎?”
陸昭言:“……”
“我再瞅瞅。”
柳傾雲快步下了台階。
陸昭言險些吐血。
柳傾雲追著晉王走到太子府的門口,看著他和明王上了馬車。
明王問道:“大哥,你認識二嫂?”
晉王嚴厲道:“彆胡說,我怎麼可能認識二弟的女人?這話傳到父皇耳朵裡,你是想害死我,還是想害死你自己?”
明王閉了嘴。
“像……又沒那麼像……”
“眉毛像,額頭像,眼睛……眼神不像。”
“身板兒……不像。”
“走路的姿勢……不像!”
柳傾雲嘀嘀咕咕地回了院子。
她換了身乾淨衣裳,往床上一躺,抱著枕頭望天:“到底是不是他呀?”
吭哧,吭哧。
櫃子裡傳出奇奇怪怪的動靜。
柳傾雲眉心一蹙,走過去拉開櫃門,抓包了一隻在偷吃叫花雞的獵鷹。
叫花雞是廚房做給她的。
她去偷看男人,讓獵鷹截胡了。
獵鷹還知道要叼櫃子裡吃,以防被路過的下人發現。
“你活膩了是不是?”
柳傾雲抓住獵鷹的翅膀,將他提溜起來。
獵鷹的爪子死死地抓住櫃體,拒不認捕。
哐啷!
一個暗格被獵鷹抓了出來。
有什麼東西跌落在了櫃子裡。
柳傾雲彎身拾起。
發現是一個陳舊的銀質麵具,右上角有被焊過的痕跡。
“這不是阿彥的麵具嗎?”
記憶被帶回多年前,她初次行走江湖,在苗疆遇到了一個容顏被毀的啞少年。
他當時就戴著這張麵具。
有一次他替她擋刀,險些被人砍瞎眼睛。
麵具就是那時壞掉的,是她找了間鋪子親手把麵具焊上的。
她說了要一輩子罩著他,再也不讓人欺負他……
她以為此生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喜兒!”
“夫人,您喚奴婢?”
喜兒氣喘籲籲地跑進屋。
柳傾雲激動地問道:“這間屋子原先是誰的?”
喜兒道:“太子殿下的。”
柳傾雲笑了笑:“我是說,這間屋子原先住著誰?”
她當然知道,整個太子府都是太子的。
喜兒認真答道:“太子殿下。”
柳傾雲笑容一收,疑惑地問道:“不是我兒子的屋?”
喜兒道:“臨淵少爺也住這兒,臨淵少爺怕有人害他,一定要和太子殿下同寢同食。”
柳傾雲怔怔道:“除了太子和我兒子,這間屋還有住過彆人嗎?”
喜兒搖頭:“沒了,連郡王也沒住過呢,薔薇院的夫人也沒在這裡留宿過。”
誰關心那對母子有沒有留宿啊?
如果這間屋子是陸昭言的,豈不是說當年自己遇到的人——
“殿下!”
喜兒對著陸昭言行了一禮。
陸昭言邁步進去。
屋子裡有些亂,被吃了一半的雞,正人模人樣悄咪咪溜走的鷹,以及被柳傾雲緊緊捏著的麵具。
陸昭言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你先退下。”
“是,殿下。”
喜兒乖乖地退了出去。
柳傾雲一瞬不瞬地望向陸昭言:“這張麵具是哪兒來的?你把麵具的主人怎麼樣了?”
陸昭言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麵具是我的。”
柳傾雲冷聲道:“你胡說!麵具是阿彥的!”
陸昭言鼓足勇氣:“小白,我就是阿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