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女官正要前去拿人,忽然,小院外響起了一聲通傳:
“宸妃娘娘駕到——”
眾人臉色一變。
“宸妃?”
胡貴妃深深蹙眉。
玉妃與沈昭容起身,對著迎麵而來的宸妃屈膝行了一禮:“見過宸妃姐姐。”
胡貴妃沒動。
論妃位,宸妃在她之上。
可她何時將宸妃放在過眼裡?
她慢悠悠地說道:“宸妃不是在寢宮禮佛麼?記得當初老二被冊封太子,也不見宸妃你出麵,讓我等恭賀一番,本宮真好奇,什麼風把宸妃吹來了?”
宸妃常年禮佛,今日難得換上了一身宮裝,竟是比出身尊貴的胡貴妃還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氣質。
梁帝非風流之輩,若非宸妃著實貌美,也不可能得到梁帝的寵幸。
宸妃不卑不亢地說道:“想出來,便出來了,路過此處,聽聞貴妃也在,過來和貴妃打聲招呼。”
胡貴妃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蔣惠妃和她鬥法,好歹有鬥法的資格。
一個賤婢,憑什麼和她平起平坐?
宸妃回頭說道:“小白,給貴妃、玉妃、昭容請安。”
“是。”
一道倩影自宸妃身後走出,對著三人行了一禮,“見過貴妃娘娘,玉妃娘娘,昭容娘娘。”
三人一愣:“是你?”
柳傾雲道:“是啊,三位娘娘,真巧。”
胡貴妃冷聲道:“本宮正想拿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了!”
柳傾雲一臉茫然地問道:“不知我犯了何罪,貴妃娘娘要拿我?”
竇清漪控訴道:“你把我害成這樣,還敢說自己沒罪嗎?”
柳傾雲滿臉驚訝:“我害你?竇側妃,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宸妃淡淡說道:“小白適才一直和本宮在一起,恐怕沒功夫去害任何人,即使到了陛下那裡,本宮也是這句話。”
胡貴妃冷冷地說道:“宸妃,你是想拿陛下壓本宮?”
宸妃不卑不亢地說道:“是。”
胡貴妃指著她的鼻子:“你大膽!”
宸妃冷靜地說道:“你我皆為陛下的後妃,出了事,自然該交由陛下定奪。”
胡貴妃冷冷瞪了柳傾雲一眼:“區區一個無名無分的女人,還犯不著讓陛下費心!本宮處置就夠了!”
宸妃正色道:“大梁未來的太子妃,本宮怕你處置不起。”
胡貴妃一怔:“你……你說什麼?”
柳傾雲也眨了眨眼,小聲道:“娘娘,好像沒有這一出。”
玉妃與沈昭容也是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宸妃與柳傾雲。
竇清漪更是嫉妒得麵容都扭曲了。
她幾次失之交臂的太子妃之位,居然輕而易舉地要被柳傾雲得到了?
宸妃道:“我隻認一個兒媳,我兒也隻娶一妻,昭言冊封太子時,本宮沒接受諸位妹妹的道賀,他日我兒迎娶小白過門,定當請諸位妹妹喝上一杯喜酒。”
她用上了“妹妹”的稱呼,旨在告訴眾人,她是宸妃,她的位份在她們之上。
這不是商量,是決定。
“諸位妹妹沒彆的事,本宮先走了,小白,你方才說哪兒的花開得漂亮?”
“太子府的,娘娘喜歡,我明日讓人送幾盆進宮供您觀賞。”
“好啊,比試何時開始?”
“快了。”
“走,陪我去瞧瞧。”
婆媳二人有說有笑,旁若無人地離開了胡貴妃的小院。
胡貴妃氣得臉都綠了:“一個賤婢,也騎到本宮頭上了!”
竇清漪道:“娘娘,她憑什麼不將您放在眼裡……”
胡貴妃劈頭蓋臉地罵道:“你還有臉說?當初若不是你認錯了人,怎會讓陸昭言當上太子?如今要把太子之位要回來,不知得費多少心思!”
竇清漪委屈極了。
院子外,柳傾雲與宸妃的談話聲依稀傳來。
宸妃溫柔愜意,對柳傾雲輕聲細語。
這本該是屬於她的婆婆。
卻偏偏……被柳傾雲搶走了!
二人走遠了。
柳傾雲鬆開了宸妃的手臂,訕訕說道:“娘娘,我知錯了。”
她是在溜走的半路上碰到宸妃的。
這是她第一次見宸妃。
不等她開口解釋自己乾了什麼,宸妃便牽了她的手,對她說道:“比畫像上美多了,彆害怕,我是阿彥的娘,阿彥和我說你今日入宮了。”
那是她聽過的最溫柔的聲音。
陸昭言自幼養在皇後膝下,與生母的情分卻沒有淡去。
為了能親自照顧陸昭言,宸妃甘願在秦王妃的院子裡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