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心裡的酸澀終究是越來越濃,“我確實恨過你,但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對自己的人生很滿意,那些情緒在不知不覺間好像也散了。”
陸召徽點頭,“那是我該謝謝你了。”
她笑了一下,“不過你還欠我一件事,趙君蘭當初消失,你把她弄哪去了,還是真的死了?”
修傑詩給她的那些照片,顧言現在不確定真假了,也許隻是長得很相似的人。
陸召徽歎了口氣,“我也不清楚,但我沒要她的命。”
說完後他安靜的看著她。
顧言明白過來,“我信你。”
他才稍微笑了一下,“那咱倆算是扯平了吧?關於趙君蘭,古泗欽知道的應該是最多了,你去問問。”
這讓顧言沉默。
就是古先生讓她自己查的,他要是知道的多,為什麼都不告訴她?
聽起來他對趙君蘭感情那麼深,如果知道她的消息,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吧?
顧言拿了手機,“我把冬青給你叫過來吧。”
陸召徽臉上的褶子堆在了一起,笑得。
冬青來的時候抱著棋盤,那會兒顧言已經在走廊了,陸聞檀和陸野他們在病房裡陪陸老。
“我跟他最後殺一把。”冬青指了指棋盤。
聽那個語氣,這段時間他們倆應該是很熟悉的棋友了。
“去吧。”顧言摸了摸兒子的臉,突然覺得欣慰。
上次陸老說過會去周家府經常看冬青之後,她沒有特地關注過,冬青也沒有特地跟她說陸老去過幾次。
也許是怕她介意。
但一定是去了很多次,冬青把這段關係處理得很好,並沒有受他們長輩之間的關係影響,這點挺好的,小孩不能太受負麵信息的熏陶。
這事很突然,顧言來了再走顯得不好,所以她一直在外麵等著,中途有電話有什麼事基本都推了。
陸東銘和陸雲蕾兩家人在國外,也是臨時接到消息,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但最快也要第二天早上。
意味著陸召徽要等一整晚。
黃旬安排了人,儘最大的努力讓陸召徽挺一晚上。
誰也沒說去休息的話,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陸聞檀那邊的朋友來了好幾個,徐宴禮和瞿豔青最早到。
顧言這邊包括周忘亭、周玥還有小易,後來華裡裡都連夜趕來。
其實都沒有特意通知,但也都默契的過來了,哪怕什麼都不做,隻是一塊兒安靜的陪一晚。
陸老是知道的,他在能說話的時候,讓陸聞檀把朋友招呼好,說他這麼個人,能讓這麼些孩子送行覺得很開心。
顧言沒怎麼見過陸聞檀崩潰或者憔悴的樣子,這一整晚他也沒有多麼失控,可是到第二天,顧言感覺他整個人都快碎了,恍恍惚惚的。
陸召徽交代不辦葬禮,直接把他的骨灰和妻子的埋到一個墓裡就好,所以這件事也沒有對外多說。
還是那些人送著陸召徽去的墓地跟陸老夫人團聚。
一共十幾輛車,從墓地回來之後,都去了陸家老宅,何伯和張媽張羅著下人們給大夥做了一頓飯,然後全都在那兒過的夜。
顧言知道陸聞檀需要空間,但他說哄冬青睡的時候,也沒有拒絕,讓他去,她沒進去,不知道他們父子倆聊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