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弋手指上套著掛墜的繩結,轉著它走出了木屋,莫罔向他身後望去,沒見著縣令。他便猜想白弋與雨郭縣令之間必然有什麼不成文的規矩,比如誰比誰先走,誰又要比誰先來之類的。
“去哪說,你挑個位置。”白弋沒忘同自己兄弟交代的這件事,左右他也隻是個過路人,不清楚哪裡適合麵對麵交談,乾脆交給莫罔來做決定。
莫罔拎著迷迷糊糊的傾嶽徑直下了山,走到山道處回首看了眼白弋的位置,不見人但見轎。
這小子又坐回自己的軟轎上了,一步都不願多走。
“去雨城細說,現在當務之急是回雨郭城內把肖恒一家接上,免得我們離開後他又出問題。”要不是那一家三口中女子單薄,幼兒體弱,他都想帶著他們上山了,現下雨郭也不太平,成堆的屍體也好,留在蕭宇恒院中的掛墜也罷,都證實了這一點。
原先他還在苦惱兩個人該怎麼護住毫無招架之力的三人平安返回雨城,如今白弋來了,現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回到雨郭,外頭下起了牛毛細雨,放眼看去一片泥濘,道路上又是積水又是坑陷的,人都難行,何況由人抬著的軟轎?
白弋不情不願的下了轎,將上頭值錢的物件都扒拉了下來,徒留一輛乾巴巴形似牛車的轎底,他本人則在美人的陪同下瀟灑離去。
莫罔摳還是你小子摳。
再一次站在南巷口,莫罔覺得自己的預感真是一如既往的準。
第四扇院門前站了十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壯漢,一臉橫凶之色。
“他們做什麼的?”白弋還沒見過這麼健壯的人,胳膊上的凸起光看著就蠻有力道,難以想象,如果被這些人揍上一拳自己會是什麼慘樣兒。
莫罔白了白弋一眼,他要是知道不早就說了?
“各位站在這裡是做什麼的,擋了小女子和主家的路是不是不太好?”白弋座下美人柔柔弱弱的開口,沒辦法,嘴替傾嶽這會兒腦子正在打結,話頭都捋不直何談出聲攬下自己的活計。
壯漢瞅了那四位美人一眼,那一刻,饒是莫罔也感覺到了春日氣息的泛濫。
“主家?你說的是你背後那小白臉?弱得跟小雞兒似的,不如跟本大爺走,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莫罔看了看自己的站位,沒事,說得不是他。
白弋指了指自己,氣笑了。
長了二兩肉就敢擱那胡咧咧,給點小顏色就敢當麵開染坊?
“一個瘦猴配四位美人?他滿足的了你們嗎,不如投入大爺的懷抱,保準你愛上那滋味兒。”
汙言穢語。
莫罔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把折扇,說時遲那時快,往那為首的壯漢嘴上就是一下。
白弋拍手叫好,他長那麼大挨罵是習以為常了,但第一次被人侮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愧是他的好兄弟,護短的緊呐。
壯漢摸了一把自己的嘴,一摸一嘴血,他察覺到嘴中有異物,吐出來一看,大門牙掉了。
壯漢的兄弟一瞅這架勢,‘好話’是說不了了,那就使賴招吧。
想著人都是有軟肋的,十個壯漢分了六個去圍住美人企圖拿她們威脅其餘人,剩下四人目標則直指白弋。
至於莫罔和傾嶽,他們又不是勺,這倆是能隨便為難的嗎?
白弋搖頭,本來可以不發生衝突的,他們偏要用自己的臭嘴顯擺自己,這下可好,踢上鐵板了吧?
美人美則美矣,看起來嬌弱無骨,真叫她們出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