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沒有立刻答話，而是上下打量了李向前一番。他的目光銳利，像是要把李向前從頭到腳看個透徹。李向前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但仍然努力保持著鎮定，擠出一抹笑容說道“周大哥，您這井水不錯，聽大茂說了不少，想來看看能不能借點水救救急。”
老周沉默片刻，眉頭微皺，語氣帶著幾分冷淡“水是有，不過咱這水可不是隨便給的。你要用水，得遵守咱的規矩。”
李向前趕忙點頭“那是，那是，您說什麼規矩我都聽。”
老周冷冷看著他，聲音低沉卻帶著威嚴“規矩也不難。咱們這井是幾家一起湊錢挖的，用水得按人頭分配，你要用水，就得出一份錢。
他緊緊攥著手裡的煙杆，手指微微發抖。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隨後是秦淮如那熟悉的聲音“向前，聽說你最近跟老周那邊搭上線了？怎麼，真打算從他那兒搞水啊？”
秦淮如是四合院裡出了名的機靈人，平時總是一副八麵玲瓏的模樣。她雖然話不多，但眼神銳利，總能看透一些彆人忽略的細節。李向前沒怎麼跟她交心，但她是何雨柱的近鄰，跟院子裡的人來往得緊。
李向前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是啊，沒辦法，我那地快乾裂了，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秦淮如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輕輕走進屋子，隨意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她慢悠悠地看了看李向前，像是隨口說似的道“向前啊，咱們院子裡什麼人都有，但你可得留點心眼。特彆是那老周，脾氣不太好不說，心眼也不大，能占你便宜絕不放過。你這十塊錢交上去了，可彆以為就能一勞永逸。”
李向前眉頭微皺，聽到秦淮如的話，心裡有些不悅，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淡淡地問道“你什麼意思？我現在也沒彆的選擇，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地裡顆粒無收吧？”
秦淮如抿嘴笑了笑，目光卻沒有離開李向前的臉“向前，我可不是說你不該去用老周的水。隻不過這老周的心思深著呢，你彆看現在說的是十塊錢一個月，到時候他要是再找你要點彆的‘意思意思’，你可彆驚訝。”
李向前心裡一驚，眉頭不由得擰得更緊。秦淮如的話不無道理，老周那樣的人確實很可能在之後變本加厲。可這又能怎麼辦呢？眼下水源緊缺，他彆無選擇。
“你是想說他會訛我？”李向前有些沉重地問道。
秦淮如聳了聳肩，淡淡地說道“這可不好說。他現在看你是需要他，你說他會不會再給你提點彆的要求？到時候你想拒絕也不好拒絕，是不是？”
李向前的心情愈發複雜，眉頭深鎖。他的確擔心這種局麵，但現實的壓力已經讓他彆無選擇。他必須依靠這口井的水，否則今年的收成將是一片慘淡。可是，如果老周真的趁火打劫，那他還能應付得過來嗎？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無法確定該不該相信秦淮如的話。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李向前試探性地問道，眼中流露出幾分無奈。
秦淮如見李向前的神色有些動搖，便輕輕笑了笑，語氣平和地說道“我也不是想讓你完全放棄這條路，但有備無患，總歸是好事。你得留意著點，彆讓自己陷得太深。萬一他真開口要更多，你提前做些準備，不至於到時候被牽著鼻子走。”
李向前點了點頭，雖然心裡仍然有些疑慮，但秦淮如的話也讓他明白了事情的另一麵。他需要做好心理準備，不能完全依賴老周，得留點後路。想到這裡，他長歎了一口氣，心裡的壓力稍微緩解了一些。
秦淮如見狀，也不再多說，隻是站起身來，微微笑道“行了，話我就說到這兒，你自己看著辦吧。到時候有什麼事兒，咱們院裡的人還是能幫你一把的。”她說完，轉身走出了屋子，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李向前看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中。他知道秦淮如說得有道理，但眼下的局勢讓他幾乎無路可走。水源的問題必須解決，而老周那裡是目前最直接的途徑。他咬了咬牙，心裡暗暗決定，既然眼下的選擇有限，他必須想辦法在老周那兒立住腳跟。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在心裡自言自語道。
接下來的幾天，李向前開始頻繁地去老周的井邊取水。他儘量低調行事，避免引人注目，同時也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與老周的關係。他每次都按時交水費，還時不時帶點小禮物，儘量讓老周看在眼裡好生相待。
可正如秦淮如警告的那樣，老周雖然表麵上沒再多說什麼，但李向前隱隱感覺到，他的目光裡時常帶著一種打量和審視的意味。每次李向前去取水，老周總是站在一旁，雙手插在腰間，默不作聲地看著他，那種審視的目光讓李向前感到一絲寒意。
又一次，李向前來取水的時候，老周忽然開口了。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向前啊，最近你取水的次數不少吧？”
李向前心頭一緊，抬眼看著老周的臉，果然看見他眼中透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神情。李向前心裡頓時警覺，但他努力保持著平靜，笑著回應道“是啊，最近地裡確實缺水嚴重，沒辦法，隻能多跑幾趟。”
老周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靜“嗯，取水是沒問題。不過，咱這井的水也是有限的，你說呢？”
李向前聽出話裡有話，心中開始緊張。他知道老周這是在暗示什麼，但他不能立刻表現出焦急，於是他試探著問道“周大哥，您有話直說吧，是不是我取水的次數太多了？”
老周眯了眯眼睛，淡淡一笑“不是多不多的問題，向前。我是覺得，咱這水源也不容易，既然你用得多，是不是也該再意思意思呢？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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