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來這兒？”李向前的心猛地一緊，腦子裡迅速轉起念頭。這些日子他夜裡頻頻出來，雖說是為了地裡的活，可畢竟時間特殊，他並不想引起彆人注意，更何況是何雨柱這個人。村裡人都知道，何雨柱平時嘴碎，今天的事要是被他說出去，恐怕整個村都會開始議論。
他迅速把手裡的馬燈放低，將光線壓到最小，彎下腰，緩緩退到一旁的草垛後。他知道這裡的枯草堆堆得足夠高，能遮住他的身影。草垛旁是一片窪地，窪地的濕氣把空氣染得沉悶，隱隱散發著泥土的氣息。他屏住呼吸，身體緊貼著地麵，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何雨柱腳步緩慢，似乎並沒有立刻發現他，但卻明顯在觀察著四周。李向前心裡愈發緊張，腦子裡飛速盤算著，如果被抓了個現行，他該怎麼解釋？是說自己單純來看地，還是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可這些借口都經不起細問。他咬緊牙關，額頭已經滲出冷汗。
“這家夥怎麼大晚上的還不睡，跟著我乾啥？”他心裡憤憤地想著。白天的忙碌已經讓他疲憊不堪，沒想到這夜裡居然還要應付何雨柱。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更謹慎點。
何雨柱的步伐越走越近，他的燈光也在李向前藏身的草垛周圍晃動起來。燈火跳躍，像是在搜尋什麼。李向前的呼吸更加輕了，甚至有幾秒鐘屏住了氣，隻聽見心臟“咚咚”地跳動聲。他緊緊攥著拳頭，手心滿是汗。
“奇了怪了，這裡有人活動過。”何雨柱低聲嘀咕著。他彎下腰，用燈照了照地麵，發現有幾處泥土被踩得很實，顯然是剛剛有人走過。他皺起眉，環顧了一圈，又往草垛靠近了一步。
李向前幾乎能聽見何雨柱的腳踩在泥土上的聲音，那輕微的“哢吱”聲就像一記記悶響敲在他耳邊。他咬了咬牙，心裡暗道：“再走近一步，肯定被發現了。可現在跑也來不及，咋辦？”他的腦子飛速運轉，忽然想到一招，立刻抓起一把地上的枯草，狠狠地朝草垛的另一側擲去。
“沙沙——”枯草落地的聲音清晰可聞，隨即引起了一陣輕微的響動。何雨柱一愣，猛地轉身，舉著燈朝聲音的方向走去。“誰？出來！”他的聲音低沉，卻透著一股威懾。
李向前趁機從草垛後迅速挪動到另一邊，壓低身子往田埂旁的陰影處滑了幾米，靠在一片低矮的灌木後。這地方光線更暗，何雨柱的燈光完全照不到。他大口喘了幾口氣，拚命平複心跳，心裡慶幸剛才的舉動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難道是我多心了？”何雨柱站在原地嘟囔了一句，又轉身掃視了一圈周圍。見沒有人影，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嘿，可能是風吹的吧。”他隨手摘下一片枯葉，朝地上一丟，轉身往回走。
李向前躲在灌木後，直到何雨柱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確認四周的安全。他長長地鬆了口氣，感覺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差點被抓個正著。”他低聲自語，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暗暗慶幸何雨柱並沒有繼續深究。他的心漸漸平複下來，目光卻仍舊警惕地掃視著遠處，直到確認何雨柱徹底離開，這才敢重新站起身。
回到地頭，他看了看那些作物，心裡突然湧上一陣複雜的情緒。這片地是他全部的希望，也是他最大的秘密。如果被人發現，可能會引來各種麻煩。但他同時也知道，這條路他必須堅持走下去，否則所有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
“沒事，下次小心點就行了。”他在心裡安慰自己，強迫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他蹲下身，繼續檢查地裡的泥土，感受著其中的濕潤程度。他知道，這些作物需要更多的關注，而他隻能比任何時候都更小心、更努力。
夜色依舊濃重，但李向前的內心卻慢慢恢複了平靜。他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星星，心裡默默地想著：“不管有多難，明天還是要繼續。今天沒被發現算運氣好，但以後得更謹慎，不能再冒險了。”
夜風中，李向前提著馬燈，匆匆沿著田埂往回走。剛才那驚險的一幕還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何雨柱的出現像一塊石頭，攪亂了他平靜的夜巡計劃，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行動可能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隱秘。
“以後得換個時間，或者繞遠點走。”他心裡暗自盤算著，眼睛盯著地麵，卻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星星。星光稀疏，月光暗淡，映得大地更加幽靜，但這靜謐中藏著未知的風險。他不禁歎了口氣，感到肩上的責任像無形的巨石一樣，沉甸甸地壓得他喘不過氣。
然而，剛剛靠近村口，他的腳步卻忽然頓住了。遠處的巷子口，昏黃的燈光下站著一個人影，熟悉的身姿和略顯佝僂的背讓他心裡一緊：“一大爺？他怎麼還沒睡？”李向前迅速壓低馬燈，試圖悄悄繞過去，卻還是沒能避開那人的目光。
“向前，這麼晚了你乾啥去？”一大爺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那低沉中帶著一絲關切的語調，讓李向前心裡一陣發虛。他停下腳步，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笑了笑道：“一大爺，您咋還沒休息呢？”
“這不睡不著嘛，就出來轉轉。”一大爺邁著穩健的步子走近，目光在李向前身上打量了一番，又掃了掃他手裡的馬燈和褲腿上的泥巴，眉頭微微一皺，“你大晚上的，跑到地裡去了？”
“嗯……是啊。”李向前知道瞞不過，隻好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暗暗叫苦。他沒想到一大爺會這麼細心，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不會引起對方更多的懷疑。
“這麼晚了跑地裡，不是啥好事兒吧？”一大爺目光中透著一股審視，語氣卻並不嚴厲，隻是帶著一種關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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