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就是看看地裡的苗，怕冷風吹壞了。”李向前撓了撓頭，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些，但心裡卻在盤算著該怎麼轉移話題。
一大爺似乎並不完全信他的解釋，但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搖了搖頭，道：“年輕人，懂得用心是好事，但也得注意身體啊。這麼晚的風冷得很，回去早點睡，彆累壞了自己。”
“我記住了，一大爺，謝謝您關心。”李向前連忙點頭應道，心裡卻鬆了一口氣。他總算躲過了更進一步的盤問，但也深知，一大爺這樣細心的人，可能已經對他的夜行多了幾分猜測。
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路上寂靜無聲，隻有他們腳步踩在泥土上的輕響。一大爺似乎有話要說，但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向前啊，這幾年村裡的日子不太好過，咱們誰都不容易，但你可不能太拚命了。”
聽到這句話，李向前的心裡泛起一陣酸澀。他低著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我知道的，一大爺。就是想做點事，儘量不讓地裡的苗浪費掉。”
一大爺聽罷，點了點頭，但並沒有說什麼。月光映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蒼老，像是經曆了無數風霜的老樹。李向前心裡暗暗發誓，絕不能讓這些作物白白浪費，他更不能辜負像一大爺這樣還對未來存著希望的人。
到了一處分岔路口，一大爺停下了腳步，拍了拍李向前的肩膀：“好了，你也彆想太多，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得乾活呢。”
“嗯，好，一大爺您也早點歇著。”李向前點頭應道，看著一大爺轉身離開，身影漸漸消失在巷子儘頭。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往家走。
回到四合院，他輕輕推開門，儘量不發出聲響，免得吵醒家裡人。他走進屋，坐在小桌前，點燃燈，倒了杯涼水一飲而儘。這一夜的經曆讓他有些疲憊，但腦海中卻仍舊回蕩著一大爺的話。
“不能太拚命……”他喃喃自語，卻很快搖了搖頭。“怎麼可能不拚命呢？不拚命，這日子怎麼熬得下去？”
他躺在床上，望著昏黃的燈光，心裡翻江倒海。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把壓力掛在臉上的人，但這些日子，每一個白天的忙碌、每一個夜晚的思索，早已在他的心裡紮下了根。
“不能再被人碰到，也不能被發現。”他暗暗下定決心，開始琢磨下一步的計劃。明天，不僅要處理地裡的活，還得想辦法確保夜間行動的隱秘性。否則，不隻是何雨柱或者一大爺，恐怕全村人都會開始關注他。
夜深人靜，屋內的一盞油燈微微跳動著，映在李向前有些蒼白的臉上。他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眼前不斷浮現出地裡的景象，還有何雨柱突然出現時的情景。一大爺的話也在他的耳邊回響，一句句都像深夜裡的鐘聲，讓他無法平靜。
“太拚命了？”他咬著牙喃喃道，眼睛盯著昏暗的屋頂。“可不拚命，這日子怎麼過？地裡那點苗能救命，誰都不知道我到底背著多少壓力。”
他的腦海裡不由得閃過了無數畫麵。那是從他開始偷偷種這片地以來的點點滴滴。從深夜一個人背著鋤頭偷偷翻地，到風雨中把作物一點點種下去，再到第一次看到綠苗破土而出的那一刻，他幾乎是滿懷著希望。他記得自己在田裡蹲了整整半天，看著那些小小的葉子，心裡竟然覺得一切都有了盼頭。
可是這些盼頭全都藏在黑暗中，不能被人知道。他一個人背負著這些秘密，就像是走在一條無人可問的長路上，既不敢回頭，也不知道前麵到底會有什麼。
他翻了個身，腦子又轉到了今天夜裡。何雨柱的出現讓他心裡直打鼓，那人雖然嘴碎，可也不是完全沒腦子的人。如果他真的察覺到什麼，李向前的計劃可能就此泡湯。甚至，不隻是他自己的努力會毀於一旦，那些原本寄托著希望的作物也可能會成為彆人的談資、質疑，甚至是爭奪的目標。
“不能讓他們發現。”李向前用力攥緊了拳頭，指甲陷進掌心。他心裡清楚，如果想要繼續下去，就必須更加小心，更加隱秘。他不能再有今天這樣的意外。
想著，他又想到了一大爺。那個老人家儘管沒有明說什麼，但那目光裡分明透著幾分懷疑和關切。李向前知道，這些天的風吹草動，一大爺不是沒注意到。這個人平時雖然和氣，但眼睛可毒得很。他一旦察覺到什麼，就算不點破，也會一直留心。
“得想個辦法應付一大爺。”李向前坐起身來，眉頭緊鎖著。可問題是，怎麼才能讓他徹底放下心，不再關注自己？一大爺本來就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村裡的事他大多都要插上一腳，哪怕是好心，卻難免讓人心煩。
李向前揉了揉額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的腦海裡開始一遍遍地回放這些日子的細節，試圖找出一絲紕漏和改進的地方。他回憶著地裡的每一個角落，腳下的每一寸泥土。他反複琢磨著自己的夜間行動，思索著應該如何避開彆人，更周全地掩蓋自己的行蹤。
忽然間，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或許可以繞過村東的那條小路，那地方少有人走，離村子遠，聲音也不容易被聽到。”他喃喃自語，覺得這個方法也許可行。可緊接著，他又搖了搖頭，“可繞遠了路，萬一碰上更意外的情況怎麼辦？地勢複雜，容易讓人察覺。”
他煩躁地撓了撓頭，心裡像被無數根針刺著。哪怕躺在床上，他也覺得渾身發緊，仿佛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不行，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人發現。”他心裡有些發慌，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張網，正在慢慢收緊，而他隻能不斷地掙紮，才能勉強喘上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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