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他們家真的缺？”李向前的聲音有些低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李大梅一愣，似乎沒有想到丈夫會這麼問。“我知道的，前幾天我去過她家，見她家裡真的沒什麼吃的了。她的兒子也說要借點糧食。”李大梅的語氣急切，似乎在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李向前的心情更加複雜了，他知道妻子的心思是好的，但這件事讓他無法平靜。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那堆散亂的糧食，思緒雜亂無章。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也許太過於死守著家中的那一份“糧食”，而忽視了這個社會中還有很多像王大娘一樣的人，真的在生活中掙紮。
然而，理智和情感的矛盾讓他更加焦慮，他本能地覺得，家裡的糧食是要留給自己和孩子們的，是要確保日子能夠平穩過下去的。而現在，這些糧食被分出去，他仿佛失去了生活中的一根支柱，仿佛所有的努力都被輕易地打破了。
“向前……”李大梅看著他，眼中有一絲無助，“你彆生氣，好不好？我真的隻是想著，能幫就幫一下。”
李向前感受到妻子眼中的那份無助，他突然有些心軟，但心頭的憤怒卻依舊如同火山般洶湧。他無法立刻放下這份憤怒，因為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那個原則，那個信念，已經被深深動搖了。
“你就這麼看待這些糧食？”李向前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語氣裡帶著幾分痛惜。
李向前望著妻子低垂的背影，心中的憤怒像滔天的海浪，層層推進，拍打著他的理智。他努力深呼吸，試圖將那股情緒壓下去，但卻總覺得自己就像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困住了，難以動彈。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走向院子的另一邊，企圖給自己一點時間冷靜下來。
然而，正當他快走到院門口時，突然聽到屋裡傳來李大梅輕聲的歎息，那聲音無比微弱，幾乎沒有在空氣中留下任何痕跡。那一刹那，李向前的步伐頓住，心中一陣翻湧。他忽然意識到，李大梅雖然心軟，但她和自己之間已經有了很深的裂縫。這裂縫並不是一件事能填補的，而是時間和無數不言而喻的矛盾，逐漸醞釀出的深深的隔閡。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去回頭看李大梅的神情，因為他知道自己此刻無法承受那雙眼睛帶來的任何情感。於是，他轉身離開了院門，走向院外的空地，那裡一片荒涼，空氣中透著涼意。
許大茂正站在院外的路邊，站得筆直，似乎在等著什麼。李向前走過去時，他稍稍抬起頭，眼中沒有太多表情，仿佛早就知道李向前會過來。“你來找我？”許大茂問道，語氣依舊冷靜，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李向前停下腳步，凝視著許大茂那張冷峻的麵孔，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知道，許大茂是個實在人，做事雷厲風行，不喜歡拖泥帶水。但與此同時，李向前也清楚，許大茂有時會太過執著，做事衝動，根本不顧及後果。
“許大茂，我有件事和你說。”李向前語氣低沉，語速比平時慢了許多，像是在壓抑什麼情感，“我希望你彆再去聯係賈東旭了。”
許大茂的眉頭一挑，顯然沒料到李向前會突然提起賈東旭。“怎麼？你也知道他那邊的事？”許大茂的語氣有些訝異，但很快又恢複了冷靜。
李向前感到一陣疲憊，他強壓住自己心頭的煩躁，儘量讓自己不被情緒牽動。“我知道你們的關係不錯，早就聽說你們以前合作過幾次，可賈東旭那個…他不是什麼好人。”李向前頓了頓，咬緊了牙關，仿佛想起了什麼讓自己不安的事情。
許大茂並沒有急於反駁，而是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在思考李向前話中的含義。他慢慢開口：“我知道他有些問題，可是他手上的資源和人脈，你也清楚，想解決這些事，如果不和他打個交道，恐怕……”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李向前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李向前壓下心中的煩躁，聲音變得更低沉，“但賈東旭最近越來越不靠譜了，他的那些事你我都知道，偏偏他還總是裝得一副好人模樣，外麵看起來平易近人，實際卻勾結了不少不正經的手段。”李向前不禁想起了前幾天，他偶然聽到的一些關於賈東旭的閒言碎語——關於他如何利用彆人脆弱的地方，如何通過一些不正當的手段獲取利益。
許大茂沒有立刻反駁，隻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李向前的話。他深知李向前一向是個講究原則的人，既然他說了這些話，肯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而且，李向前從來不隨便指責人，今天如此明確地表達了他的不滿，說明賈東旭的事情真的讓他心生不安。
“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許大茂終於開口，語氣中帶了一絲冷靜的理性，“不過你也清楚，如果沒有合適的合作夥伴，很多事都難以推進。賈東旭雖然有些手段不太光明，但他手頭的那些資源，實話說，也確實能幫我們解決不少麻煩。”
李向前的眼中閃過一絲煩躁，他深深知道，許大茂說的沒有錯。賈東旭確實有自己的獨特資源，外界人脈和那些隱秘的手段，都是一些人在暗地裡攀附的東西。可是，李向前無法忍受的是，自己和妻子都已經把這些問題看得太清楚，可許大茂卻依舊執著於自己所謂的“現實主義”。
“你說得對，許大茂，”李向前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帶著幾分無奈，“不過，我真的不想再和賈東旭有任何牽扯了。他的人品，我已經看得夠清楚了。他總是能以一些似乎無害的小事，一步步拉近你的距離，但實際上，卻是在為自己的利益不斷盤算。你可曾想過，如果這次我們和他合作，結果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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