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顯然被李向前的話觸動了，他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思慮的光芒。但很快，他又擺了擺手，似乎有些不耐煩地想打破這個話題：“行了，行了，你不想合作我也理解，但事已至此，光憑你我之間的擔憂，恐怕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他的語氣帶有一種輕微的嘲諷，但又夾雜著一種不言而喻的無奈。
李向前的內心忽然有些失落，許大茂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容易說服。無論自己怎麼勸說，許大茂依舊無法放下那些利益上的考量。即便他嘴上說得客氣，實際上，心裡卻早就決定了繼續和賈東旭打交道。李向前感覺自己的話似乎完全沒有辦法起到什麼作用，而這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孤獨。
“你既然這麼說，那我也沒什麼好再說的了，”李向前的聲音終於變得冷淡，語氣也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不過，記住一點，許大茂，若是最後出了什麼事，你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他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沒有再看許大茂的表情。那一刻，李向前的內心仿佛突然空了一塊。他知道，自己並非完全無能為力，至少他能夠提醒許大茂，至少他能夠堅持自己的立場，儘管如此，他卻依然感到一種無法擺脫的失落感，像是被人從內心深處抽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李向前走出院子，腳步沉重，心中的煩悶卻沒有得到絲毫舒緩。空氣逐漸變得沉寂，四周的景物仿佛都在靜靜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腦袋裡一片混亂，許大茂的話、妻子李大梅的表情，還有那堆散落在地的糧食，仿佛成了某種無法擺脫的枷鎖，緊緊困住了他。
他走到街角，心情愈發低落。這時，一聲不太清晰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回頭一看，街頭有一個穿著破舊棉衣的老者，正蹣跚地走在路上。那人眉毛稀疏，嘴角掛著幾絲胡渣，步伐緩慢而沉重，但眼中卻有著一股異樣的精光。李向前心頭一動，忽然想起了這人，便朝他走去。
這人是街頭的老大爺，大家都稱他“李大爺”。他年紀已經很大了，嘴巴不太好使，但好像總有些彆的奇怪的能耐。彆人總是覺得他有些古怪，但李向前和他有些交情，兩人曾多次在小巷裡偶遇，互相寒暄幾句。這次見到他，李向前不由得心生一股衝動，想找個人發泄自己的不滿。
“李大爺，今兒個怎麼有空出來了？”李向前故作輕鬆地走過去，臉上掛著一抹笑容，但心裡卻在暗暗思量。
李大爺抬起頭，眼神有些迷離，但當看到李向前時，嘴角露出了一絲模糊的笑意，“哦，是你啊，小李。今天沒去集市嗎？”
李向前點了點頭，心中不禁有些愣住了。李大爺的腦袋似乎沒那麼清楚，話說得也不連貫，但他身上總有種特殊的氣質，那種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感，有時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覺得他可能知道些彆人無法理解的東西。
“集市？哪兒還有集市啊。”李向前苦笑了一下，“不過今天有些事，心裡有些不舒坦，想找個地方散散心。”
李大爺的眼睛微微一亮，目光直直地盯著李向前，仿佛看透了他內心的某些波動，“嗯，心裡有事是吧？那就得出去走走，走到人多的地方，看看熱鬨，或許就能不這麼悶了。”他說話的聲音沙啞低沉，仿佛透著一種特殊的神秘感。
李向前愣了一下，隨即一笑，“看來李大爺的主意還是不錯的。”他心情一鬆，便跟著李大爺一同走了過去。
兩人走得不急不緩，李大爺的步伐依舊有些蹣跚，但眼睛卻一直盯著四周，仿佛在尋找著什麼。李向前不由得好奇心起，忍不住問道：“李大爺，你是不是又在找什麼新鮮事物了？”
李大爺的眼睛一閃，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新鮮事物？倒是沒有，隻是想看看有些什麼人，做些什麼事。咱們這些年紀大了的，沒啥事兒做，倒是能看得多一些。”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你也得學會，不光是看彆人做事，有時也得自己動動手，做點事情，才不至於太無聊。”
李向前心中一動，忽然感覺李大爺話裡有話，仿佛在提醒他什麼。他轉頭看著李大爺，發現這個老人的眼神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精明和老練，這種感覺讓他不禁心生警覺。
“動手做事？”李向前笑了笑，“李大爺，我這一天已經夠忙了，哪裡還有心情去做彆的？”
李大爺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轉過身，慢慢朝著街頭的一個角落走去，“你看，那邊有個攤子，賣些小玩意兒，我去看看，你有興趣不？”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李向前一眼，笑得更加神秘了。
李向前猶豫了一下，心裡還是忍不住感到有些無聊和煩躁，他點點頭，“好啊，走走看看。”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那個攤子前，攤子上擺滿了各種小飾品和零碎的物件，看起來是個普通的小攤。李大爺駐足在一個堆滿玩具的角落前，眼睛卻似乎在看著攤子旁邊的一個小巷，那裡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景象，隻是幾個人在打牌和聊天。
突然，李大爺笑了笑，輕聲說了一句：“你看，那個小巷，似乎有些事情正在發生。”
李向前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朝那個巷口望去。果然，巷口一處陰影中，幾個人正在悄悄交談，看樣子他們似乎在進行什麼秘密的商討。李向前心中一動，忍不住走向那條巷子，但李大爺卻輕輕拉住了他的袖子，“彆急，彆急，走得太快了。”他低聲說道。
“那邊……”李向前有些不解地轉頭看向李大爺。
李大爺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絲狡猾的笑意，“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要學會等，等合適的時機。”
李向前被李大爺這番話弄得更加困惑，但又隱約感到，自己今天的心情或許正需要這種“等待”。他忍不住放慢了腳步，站在巷口，靜靜觀察著那幾個人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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