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閏惜怔了片刻後,淡淡說道“你認錯人了。”
中年男人麵上透著顯著的失落,他垂首歎息。
眼前的男人魚閏惜越看越覺得眼熟,她回憶了一番,一絲模糊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
魚閏惜終於想起,眼前的人可能是自家父親的好友魚知,她試探性地喊道“魚伯伯?”
中年男人聽到魚閏惜喚他伯伯,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
魚閏惜抬手摘下麵紗,說話的聲音不由顫抖起來“是我,閏惜,魚伯伯,您還記得我嗎?”
魚知愣了瞬“孩子,你……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聞言,魚閏惜眼神微微沉,她長籲了一口氣“說來話長……”
“快……快上門來坐。”
魚知帶著魚閏惜回了府。
大堂內,魚知與魚閏惜席地而坐,魚知喝了一口熱茶後,緩緩問道“怎麼不見人跟著你,可是一人來此?”
魚閏惜點頭。
魚知見魚閏惜一臉愁態,他立刻有所明白,他遣散了旁側候著的下人。
魚嚴成婚時,魚知來參加過他的婚席,那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好友魚燾。
好友魚燾同他說過魚閏惜成親一事,還同他說了魚閏惜夫君世子的事。
他知曉魚閏惜並非是自願嫁進王府的,如今見魚閏惜一人來此,他心中已然猜到答案。
或許她此行是瞞著夫家出來的,魚知不好去問這些,他同魚閏惜說起了其他“可是想家了?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聽到這話,魚閏惜不禁流起了眼淚,她哽咽著說道“幼時我父親同我說過。”
魚知歎息,二人皆沒有再言語。
沉默半晌後,魚知開口“孩子,你何時回京?”
“不回去了。”
京城她是回不去了。
“不回京城了?是要在此處定居?”
魚閏惜搖了搖頭。
會州這個地方,沈執極有可能想到,她不敢在此定居,隻能在想家時,偶爾過來瞧瞧,尋求一絲安慰。
“我打算在陵川定居,那裡隔這很近。”
魚知也有所明白,魚閏惜這般是要躲夫家的人,雖不知曉她為何要跑出來,但想到此舉是她自個的選擇,也沒有去勸。
看著眼前的人,魚知總會想到與魚閏惜同歲的女兒韻微,他眼眶泛紅。
魚閏惜知曉魚知是想起魚韻微了。
從前,她聽自家父母說過,魚韻微失蹤以後,她的母親傷心過度,沒過兩年就撒手人寰了,他的父親打擊也不小,辭了官四處去尋。
小時候,家中長輩說過她與韻微眉眼有些相似,也正因為如此,她的伯伯魚知才會將她錯認成自家女兒吧。
“韻微姐姐她……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魚知歎息一聲,說道“這些年來,我走訪過不少地方,當年那段路程,我是尋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找到,也不知道她人還在不在了。”
說到這,魚知麵色愈發黯淡,一陣沉默過後,他再次開口“如今老了,受不住顛簸了,隻能在這附近找找。
每每聽到有年紀相仿的人到訪,我就想去看看,是不是我的韻兒。”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