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沈鏘剛麵見完門客張彥,正欲移步書房,忽聞腳步聲近,但見具豐手捧雙盒,步入堂內。
“王爺,這是您先前吩咐屬下讓人去置辦的首飾,還有這點心,屬下特意向貼身伺候夫人的婢子打聽過,皆是夫人平日愛吃的。”
昨夜之事,沈鏘自覺懲罰過重,今早特命具豐上街購買點心,又將前些時日為倪姬定做的首飾一並送去,作為賠罪之禮。
沈鏘掃了一眼具豐手上的禮品盒,淡淡言:“正好無事,不若現在就去倪姬院中。”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緩步穿過長長廊道往後院方向走去。
行走間,沈鏘腳步微頓,忽然開口問道:“一對恩愛的夫妻,妻子絲毫不介意丈夫與其他女子一起,甚至還主動將自己的丈夫推給他人,這究竟是何緣故?
是大方?還是她其實並不似表麵那般那麼在意自己的丈夫呢?”
則言驚出一身冷汗,這問題一點都不像自家主人會問出來的問題,暗自思忖,沈鏘是否被什麼邪祟附身了。
“王爺說的可是倪夫人?”
“非也,是本王一位友人的妻子。”
“額……彆人屬下不知,如果是倪夫人——”
沈鏘輕咳了兩聲:“如果是她呢?你覺得她會這麼大方麼?”
“倪夫人通情達理,王爺應當高興。”
“這世間真的會有如此大度的女子?”
具豐戰戰兢兢地解釋:“像倪夫人那般大方賢惠的女子,其實不在少數,隻是王爺自幼至今接觸的女子寥寥無幾,所以才……”
“你覺得是本王孤陋寡聞?”
“屬下不敢。”
沈鏘輕垂下眼簾,往昔在宮中,他可是見多了為搏君王一笑,不擇手段、爭風吃醋的女子,他的母後,也因此成為了宮廷鬥爭的犧牲品。
是他的錯覺嗎?倪姬的性情,理應不是那種能大方與他人共享自己夫君之人。
若換作是他,決然不會這般慷慨,就像如今,他鐘情倪姬,無論身心,皆再難容下他人,即便是洛氏這個側室,亦覺得礙眼,又豈會親手將自己的愛人往外推呢?
外屋茶桌旁,洛非嫣輕抿了一口茶水,不由誇讚:“這茶不單聞起來香,喝起來也香。”
魚閏惜笑著朝一旁候著的綠蘿說道:“去包些茶葉,給側妃院中送去。”
“是。”
綠蘿走後,洛非嫣挪了一下位置,坐到魚閏惜旁側。
“妹妹……”
“姐姐有什麼便問什麼,何故如此?”
自上次在此遇到沈鏘後,洛非嫣鮮少主動尋她,昨日來是為了沈鏘出行遇刺之事,此次到訪,應當也是有什麼事要問自己。
魚閏惜擰眉,回憶起昨日與秦柳若的交談,心中已然明了,洛非嫣所問之事,定然與此事相關。
她向梅紅拋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梅紅心領神會,帶著兩位婢女悄然退下,臨走時還不忘關上了屋門。
洛非嫣見屋內隻剩兩人,正欲啟齒,魚閏惜先她一步開口:“姐姐,昨日我……”
“我聽說了,你在西園喝酒喝昏了頭。”
“其實是王爺……”
洛非嫣打斷言:“無礙,禮物我已收到,我很喜歡。”
“喜歡便好。”
洛非嫣聽魚閏惜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不禁關切問候:“妹妹身子還未好全?我瞧妹妹嗓子好似……”